柱惊出一身冷汗,一骨碌从炕上起身,点亮煤油灯。
“谁?谁在那?”二柱举着煤油灯,望着北墙角那柜子上的座钟。
“咔咔咔咔”座钟的摆锤发出有节奏的咔咔声,祁二柱将要靠近细看。那摆锤声戛然而止,“不是我,不是我。”
那女人声音又像是从座钟里发出。
“谁?菊花?是你吗?是不是你?”
有了手里的没有灯,祁二柱没有昨夜那么害怕。
“噗”一阵风吹来,那煤油灯灭了。
“啊!”祁二柱吓得大喊一声。
“当家的......不是我......我冤......”煤油灯熄灭,那女人声又来了。
这次,祁二柱听的真切,就是菊花!死去三天的菊花。
“媳妇,媳妇,我知道你冤,知道你冤。”祁二柱也不知道这菊花说的冤是个什么意思,脑中一闪,“对,对,明天,明天,我找人,找人给你伸冤。”
人都死了,怎么伸冤,祁二柱情急之下也就是随口说说,可话刚说完,那油灯噗一声自己个亮了,又吓了二柱一大跳,不过那声音倒是没了。
二柱望了望窗子,那破碎的窗户纸一动不动,哪里有什么风,况且煤油灯还有玻璃罩子,火苗怎么灭的,又怎么自己着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屋子里二柱是不敢待了,还得去院子里凑合一宿。
-12-
第二天一早,想起玉米地的草还没锄完,反正也是睡不好,祁二柱扛着锄头就下地了。
从天蒙蒙亮,在青纱帐子里忙活到半晌午。
天气很闷,日头虽说不毒,可像是冒着热气的大蒸屉,祁二柱本来就三晚上没睡好,这一蒸,他脑壳子发晕,想着回家眯一觉。
扛着锄头,二柱拖拉着破布鞋走进巷口,却听到房檐下一群干缝补活的老娘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