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后不到半小时,沐沐给我发来张截图。
詹又晴的朋友圈。
又是晴天:一句饿了,爱心早餐就魔法般立刻出现啦。好像跟 crush 双向奔赴了呢~
配图是跟我家餐桌上摆着的蟹黄包,一模一样的包装。
我没回复。
只默默擦掉眼泪,蹲下小心清理被商砚洒掉的豆浆。
努力了很久,却难过地发现,羊毛地毯上的印迹已经深入底层,怎么也擦不掉。
我一气之下,索性把整张地毯都扔了。
反正这也是当初商砚和父母去尼泊尔旅行,挑了整整一个下午人工背回来送我的。
顺便,我把商砚留在我家的东西,还有他曾经送我的大大小小礼物。
甚至连我和他的所有合照,一件件都整理了出来。
忙了一天,才全部打包扔掉了。
估计他也不会再想要这些破烂。
那天商砚离开后,接连几天都再没任何消息。
想来和校花进展也很顺利。
又或许在等我低头吧。
以往每次冷战,都是我先低头,无一例外。
但这次我没找他。
也没必要再找他。
我拉黑了他的微信和电话,改了我家大门密码,删了所有社交平台账号。
做完这一切,我打电话和在外出差的爸妈商量。
告诉他们暑假我想去美国找姑姑玩。
我的计划是,这样等暑假结束,直接和沐沐一起南下去大学报道。
除了沐沐,还没有其他人知道我填了广州的学校。
这个方案,应该可以完美避开所有跟商砚碰面的机会。
妈妈还在电话里打趣我,“哟哟,你要跟阿砚两人一起去度假啦?”
我找了借口否认,不想解释那么多。
只告诉她想去陪陪姑姑和奶奶。
央求爸爸给我买了最近的航班,我准备连夜便飞过去。
出门时,很不巧在别墅门口遇见了商砚妈妈。
她热情拉着我寒暄:
“微微,怎么一个人在这,阿砚没来接你?
“他不是说要带你去新西兰滑雪吗,去了好好玩,伯母全力支持。”
我有些奇怪。
高三备考那段时间,我的确和商砚提过想去新西兰滑雪,体会南半球的冬天。
可我们现在这样,怎么想也不适合一起去旅行吧。
不过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只胡乱应付了她两句便离开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在机场,我居然遇到了商砚。
他和一群朋友一起。
詹又晴也在。
商砚一手拎着个女包,一手揽着詹又晴。
他们走在人群的最后。
时不时詹又晴侧头想对他说什么,商砚总会配合她,耐心俯身低头聆听。
不像我们。
商砚从小就高我一头,后来越来越高。
我和他在一起时,总需要蹦蹦跳跳抬起头,才能跟他说话。
原来对真正在意的人,他是会主动低头的。
我深吸一口气。
告诉自己一定要有点骨气。
他怎么样跟我毫无关系,再乱想就扇自己一巴掌。
但去往登机口的路似乎只有一条。
我只能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分岔路口。
商砚似乎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好像都没打通,又对着手机拨弄了半天。
最后他找朋友借了手机,脸色阴沉往一旁的厕所去了。
没多会儿,我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还是个陌生号。
“时微,这次气性挺大,我不找你你就不主动找我是吧?
“居然还把我拉黑?
“有本事就一直不找我,等去了北京上大学,人生地不不熟的我看谁照应你。”
商砚语气不善,一鼓作气数落我半天。
我没说话,这话的确没法接。
但商砚似乎更生气了。
“不跟你说多了,赶紧微信给我加回来。
“我马上要跟几个朋友出国玩两天,可能电话联系不上,你别担心哭鼻子。”
我连一个字都懒得送他。
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远远看着黑着脸回到原地的商砚。
他气鼓鼓拉起詹又晴,没再犹豫,直接朝左边登机口走了过去。
我叹了口气,也转身往右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