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
李辞清与陈甫棣快步赶来。
还没走进湖心亭内,两人便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周围烟雾缭绕,桌面上一片狼藉,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从来没有闻见过的气味,十分刺鼻。
再看桌边那两人。
一个坐没坐相,嘴里叼着根小木棍似的玩意,而且还在冒着烟和火星!
一个站没站相,手边横着个绿油油的瓶状物,满身的酒气,还没走到近前就已经往鼻子里钻!
一瞬间,陈甫棣懵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什么造型?!
抛开这个先不说,这两人相视而笑,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应该针锋相对吗?
不应该是一个有眼不识泰山,一个打算打压对方来彰显自己威名的戏码吗?
说好的帮他敲打敲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呢?
怎么敲着敲着,两人敲到一块去了,还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陈甫棣一脸懵逼的愣在了原地,瞪着眼睛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在他旁边不远,李辞清也是微张着小嘴,美眸中满是错愕。
按常理来说......
以二皇子平素城府极深的声名,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吧?
即便两人不会像自己所想的一般直接敌对,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宛若知己好友吧?
李辞清有些迟疑的看向春兰,却见她也是一副惊掉下巴的模样,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位名为陈烨的古怪男子......似乎还真不一般!
至少像二皇子这样心计深沉的人物,她是压根就不敢招惹的,若非必要甚至不愿意和他有任何交集。
可陈烨不仅招惹了,还直接把平日里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二皇子整成了这副......地痞流氓般的模样!
“你们这是......”
这时候,陈甫棣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不禁出声询问。
陈甫安转过头来,十分浮夸的故作惊讶道。
“咦?”
“皇兄皇嫂,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话说还真得感谢你啊皇兄,要不是听说你好几个手下被人一棍子扫翻了,我还真不会特意跑到这来。”
“要是没有来这,那我可就得失去结交陈兄此等英雄好汉的机会了,我俩今日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堪称至爱亲朋啊!”
一见如故,至爱亲朋!
这几个字猛然敲击在陈甫棣的心尖,让他瞳孔猛地一缩,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一个男人,不仅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住进了自己正妃的寝宫。
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丫鬟下人的面打了他的人,拂了他的脸面,甚至闹到最后自己的正妃还帮着对方说话!
而现在,自己的手足兄弟居然称其为至爱亲朋?
简直是在啪啪打他这位当朝太子的脸!
眼见陈甫棣面沉如水,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甚至于眼中压抑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陈甫安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陈烨,眨眨眼睛。
“陈兄,我稍后还有事情要忙,今日就不奉陪了,改日我们再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嗯......对了。”
“那个利群和啤酒,再给我搞点。”
陈烨眼睛一瞪。
自己拢共才一箱啤酒一条烟,这小子今天直接给他干掉两瓶一包,居然还想要?
好在今天没把自己的肥宅快乐水拎出来,否则跟遭贼了有什么区别?
“没有,说啥也没有!”
“我自己都没多少,你今天已经过足了瘾了,差不多得了!”
陈烨捂着袖口,把头摇的好似拨浪鼓。
陈甫安眉头一皱,也瞪起了眼睛。
“陈兄,小了,格局小了!”
“我明明看到你脚边还放着两瓶,而且左右袖口各藏着一包利群!”
“人家都说金屋藏娇金屋藏娇,你怎么袖口藏烟呢?是不是不够意思?”
听到这话,陈烨顿时汗颜。
这二皇子果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金屋藏娇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就现在这情况,也不知道是谁的金屋,又是给谁藏的娇......
何况人家太子和太子妃可还在场呢!
心中想着,陈烨不着痕迹的偷瞄陈甫棣一眼。
果不其然,太子殿下在听到这四个字以后似乎整个人都不好了,眼中怒火滔天,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一旁的李辞清也很快反应过来,此时眼中暗含羞愤,却要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见陈烨好死不死的往这边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陈烨收回目光,也实在是担心二皇子这张嘴再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赶忙轻咳一声道。
“既然二皇子殿下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只好忍痛割爱。”
“不过事先说好,这些可都是消耗品,抽一根少一根,喝一瓶少一瓶!”
“你省着点!”
说着,陈烨十分肉疼的从袖子里掏出两包利群。
又把脚边两瓶未开封的啤酒提了起来,一起递交到陈甫安手里。
陈甫安像是怕他反悔似的,一把抢过就抱在了怀里。
而后脚下生风,头也不回的快步往湖心亭外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甫棣冷哼一声,转而看向陈烨,冷声质问道。
“你们刚刚所说的利群和啤酒,是什么东西?”
陈烨正要说话。
李辞清上前一步,抢先回答道。
“太子殿下,这所谓的利群和啤酒,都是我这远房表亲家乡的特产。”
“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殿下看这周围乌烟瘴气的也可知一二。”
闻言,陈甫棣又是一声冷哼。
他何尝不知,李辞清这看似代替陈烨回答,实则是在变相的护着对方?
否则以其贴身侍卫的身份,自己有的是法子让他难受!
虽说如此,但李辞清都已经接过话了,陈甫棣自然也不好再平白无故的发难,只得厉色冷声道。
“这等来历不明的污秽之物,除了滋扰宫内清净别无他用!”
“这次念在二皇子的缘故,就不责罚你了。”
“若有下次,按律杖责五十!”
陈甫棣沉声说完这番话,余光忽然瞥见陈烨黑袍腰带后露出一截黑棍,顿时神色一凛。
他抬眼看向陈烨,却见其神色坦然,应声行礼称是,好似方才只是无意。
陈甫棣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