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蹲在摊位前，用玉匕戳了戳雪白的豆腐块。他是少府属吏李常，专为宫中采办新奇之物。
“回大人，此物名为‘豆腐’，乃用黄豆磨浆，以卤水点化而成。”荀尧恭敬地回答，眼角余光却瞥见李常腰间的宫牌。
李常舀了一勺豆腐送入口中，眯起眼：“嫩滑如脂，倒是个稀罕物。你可愿将此物献入宫中？”
荀尧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声色：“能为陛下效力，是小民的福分。只是……此物需现做现吃，小民斗胆请大人允我入宫献技。”
李常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倒是个机灵的后生。明日卯时，随我入宫。”
次日清晨，荀尧换上李常带来的粗布短褐，跟在采办队伍后进了未央宫。宫门高逾三丈，铜钉密布，守卫的缇骑手持长戟，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人。
“站住！”一名缇骑拦住荀尧，“此人面生，可有腰牌？”
李常从袖中掏出一枚竹牌：“此人是新来的庖丁，专为太后献豆腐。”
缇骑瞥了一眼竹牌，冷笑道：“豆腐？莫不是吕产大人新找的细作？”
荀尧心头一紧，却听李常低声道：“王兄，此人是我远房侄儿，家中贫寒，求个活路罢了。”说着，悄悄塞了一串五铢钱过去。
缇骑掂了掂钱串，挥手放行：“进去吧，莫要乱跑。”
穿过重重宫门，荀尧被带到尚食监的庖厨。灶台上摆满了铜釜陶甑，空气中弥漫着椒桂的辛香。几个庖丁正忙着宰杀活禽，血水顺着案板流进沟渠。
“荀庖丁，这是你的工位。”李常指了指角落里的矮案，“太后午膳时要尝你的豆腐，莫要出差错。”
荀尧点头应诺，心中却盘算着如何接近刘盈。他一边磨豆煮浆，一边留意庖厨内的动静。忽然，一个身穿素色深衣的少年走进庖厨，身后跟着两名宦官。
“今日的黍粥为何如此稀薄？”少年皱眉问道。
庖厨总管慌忙跪下：“回陛下，近日粮价飞涨，少府拨的粟米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