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文曜看出她的畏惧,轻笑一声,“果然是个小孩子。”
他戴上墨镜,迈着二五八万的姿势走近那对母子,“您好女士,请问您要在哪一站下车?”
想象中的血腥恐怖没有出现,女人温和道:“我们要在幸福小区站下车,有什么事吗?”
面对询问,殳文曜张嘴胡诌,“我们是做社会调研统计的,我刚好被分到这辆地铁,统计这辆地铁的乘客和每一站的下车人数。”
女人不懂,茫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花槐震惊殳文曜的表现,不愧是C级玩家啊,还能这么玩。
殳文曜回到她身边,伸手想要再揉她的发顶,“小朋友,你还得再练一练。”
花槐迅速躲开,面无表情道:“我说了,不要摸我的头!”
忽然,一只小手拽住花槐的裙摆,在她扭头时和她四目相对。
“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是那个男孩!
鸡皮疙瘩瞬间爬上花槐的背脊,她握着地铁扶手的五指紧了紧。
她没有回答,男孩继续兀自说道:“姐姐,你闭上眼睛,数到六十再睁开,找到我的头就算你赢,好吗?”
他在说什么!
花槐声线有些颤抖,“不能找整个人,一定要找头吗?”
男孩乐呵呵笑,天真无比道:“整个人放不下啦,只能放下一个头。”
话音刚落,地铁一片漆黑。
灯光再度熄灭了。
男孩没有给她偷看的机会。
周遭安静极了,连婴儿的哭声都不知何时停下,落针可闻。
听不到男孩的行动轨迹,他要怎么藏起自己的头?
花槐不得而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默数六十秒。
数完灯光准时亮起,缺失头颅的男孩站在她身前,欢快的舞动手臂,示意她快些找。
从他的颈口,花槐可以清晰看到他的血管脉络,它们在不停的收缩着,彰显着属于它们的活力。
这画面,看的殳文曜也是呼吸一窒。
太近了,太清楚了。
花槐听到他喉头滚动的声音,紧接着他启唇道:“我这就带她去找,别急。”
殳文曜带着花槐来到第二节车厢,男孩没有跟上来,而是窝在他母亲的怀里。
距离拉开,花槐感觉自己总算能正常呼吸了。
后四节车厢中的玩家从漆黑的惊恐中挣脱出来,连忙来到前车厢寻找花槐和殳文曜。
曾正业慌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刚突然就暗下来,我数了下,大概一分钟左右。”
另外两名玩家哭丧着脸,身体都有不同幅度的颤抖。
“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
“你们要找身上有烧焦味道的乘客,是想说这辆地铁会出事故吗?”
“我们刚分散询问了后四节车厢符合条件的乘客,他们都是在幸福小区站下的车。”
“也就是说,这辆地铁大概率会在第十七站到终点站的过程中,发生事故。”
“可我们的任务要求,是要我们在终点站下车!”
“我们还有活路吗?”
那两名新人玩家过于慌张,接连说了好多话。
越说,他们越是感到绝望。
其中一位玩家,娄鸿才咬牙道:“我看这个任务要求就是耍我们的,只要能活下去,怎样都行吧?”
另一位玩家,方春竹问:“什么意思?”
娄鸿才逻辑浅显,“只要我们不在地铁上,事故自然不会波及到我们。”
“我不管,我要在下一站下车!”
下车这个选项带来的后果,是未知的。
但下车后,恐怕没办法再上车了。
这辆地铁不会走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