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真热啊!
北方的炎热相对于南方的夏天那是相当不同的,刚刚出汗湿透的半袖,被太阳不到二十分钟又晒干了,只见黑色短袖上一圈一圈的汗毛痕迹,额头上的汗都干出了盐渍。
我抹了把额头的盐粒子,手指划过发际线时带下一层薄薄的结晶。黑色T恤后背已经结出蛛网似的白霜,汗湿又晒干的布料硬得像块树皮。手机显示气温四十六度,这个北方小村正在经历百年不遇的旱灾。
村口的老槐树蔫头耷脑,焦黄的叶子扑簌簌往下掉。树根处插着三炷香,青烟刚冒头就被烈日蒸成透明的涟漪。树下蹲着个穿灰布衫的老头,正用树枝在浮土上画圈。
“大爷,跟您打听个事。“我掏出矿泉水瓶,水只剩三分之一,“村里最老的井在哪儿?“
老头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球凸得像要掉出来。他枯枝般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脚踝,指甲缝里的黑泥蹭在运动袜上:“井娘娘要收人了!要收人了!“沙哑的嘶吼惊飞了树上的乌鸦,黑色羽毛打着旋落进他画的圈里。
我后背瞬间爬满冷汗,正要后退,却发现老头画的是个完整的太极图。阴阳鱼眼的位置各摆着个青花瓷碗,左边盛着发霉的糯米,右边泡着三枚生锈的铜钱。
突然一阵怪风卷起太极图上的浮土,那些黄沙在空中凝成个人形,宽袍大袖的模样。我揉眼的功夫,灰影“噗“地散开,沙粒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再低头时,老头和瓷碗都不见了,只剩歪歪扭扭的太极图在烈日下泛着青光。
手机震动起来,民俗研究所的王教授发来消息:“小陆,你拍的汗渍照片经光谱分析,呈现朱砂成分。那些纹路与清代《镇魇录》记载的锁魂符高度吻合。“
我连忙脱下T恤对着阳光细看。汗碱勾勒出的图案在布料上蔓延,像无数细小的蜈蚣爬成八卦阵。胸口位置赫然是个倒写的“赦“字,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
远处的土路上传来唢呐声。八个精壮汉子抬着漆红木轿,轿帘上绣着戏水鸳鸯,轿顶却压着块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