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院墙外摩托引擎的咆哮声。
三条黑影翻过篱笆,染黄毛的混混一脚踹开柴房门,铁皮门板拍在土墙上震落簌簌灰泥。
“李建军!
欠龙哥的钱打算拖到坟头烧纸啊?”
黄毛揪着李建军衣领往外拖,他左腕的金表带卡在门框上,生生扯下一块皮肉。
我抄起烧火棍冲过去,却被花臂男掐着脖子按在墙上。
他嘴里槟榔渣混着烟臭喷在我脸上:“听说你在村小教书?
城里有老板就爱玩文化人......”李建军突然暴起,左手掐住黄毛手腕一拧。
我听见骨头错位的脆响,接着是杀猪般的嚎叫。
“钱,月底就还。”
他抹了把嘴角血沫,金表在闪电下泛着惨白的光。
花臂男突然笑出一口金牙,甩出张按着红手印的借条:“连本带利八十万!
把你妹卖到足浴城倒是能抵个零头——”我咬住花臂男虎口,趁他吃痛挣脱,抓起盐罐往他眼里撒。
黄毛的弹簧刀就在这时捅向李建军后腰。
他踉跄着撞翻腌菜缸,泡椒水混着血在泥地里淌成小河。
“谁敢动我儿!”
俺娘举着铁饭盒冲出来时,我几乎认不出她的样子。
花白的头发根根竖立,浑浊的眼珠子瞪得几乎脱眶,枯瘦的胳膊抡起铁盒砸向黄毛膝盖——八年前矿难那晚,她也是这样举着饭盒冲进警局。
黄毛惨叫着跪倒在地。
俺娘扑上去撕咬他耳朵,喉咙里滚出母兽般的低吼:“你们害死我男人,还要害我儿......”炸雷劈开夜幕的瞬间,我清楚看见李建军僵在原地。
他左手攥着半块砖头,金表带深陷在溃烂的皮肉里,血水顺着表盘往下淌。
花臂男趁机抡起铁锹劈向他后脑,却被突然清醒的俺娘用胳膊挡住。
“妈!!”
整个世界突然静了音。
我扑过去接住她瘫软的身子,温热的血顺着指缝往外涌。
李建军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嘶吼,砖头砸在花臂男太阳穴上,溅起的血珠在雨帘中凝成诡异的红雾。
三个混混连滚带爬翻过篱笆。
俺娘躺在我怀里哆嗦,手指抠进我胳膊:“小满......当年矿洞塌了,你哥是被冤枉的......”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子染红了铁饭盒。
李建军跪在泥水里想碰她又不敢,左手悬在半空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俺娘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