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豆。”
这句话让林晚秋瞳孔剧烈收缩。
她转身取咖啡豆罐的手抖得像是帕金森患者,巴西桑托斯豆撒在谱架上,滚进肖邦夜曲的休止符。
“您母亲说的美心咖啡馆,”她背对我擦拭谱架,“是我父亲经营了三十年的老店。”
这句话被突然爆发的咳嗽切成碎片,带血的咖啡豆在柚木地板上弹跳。
穿白大褂的男人闯进来时,雨幕正被救护车蓝光切裂。
“林晚秋你疯了吗?”
他拽住她留置针胶布的动作让我想起屠宰场挂钩,“今天要穿刺活检你还来弹琴!”
母亲突然咬住他手腕,这个举动让林晚秋得以挣脱,她倚着钢琴大笑的样子像支将烬的烟花。
“宋医生,请别吓着我的学生。”
她把母亲散落的银发别到耳后,这个亲昵动作让医生颓然松手。
我注意到他胸牌上印着“肿瘤科副主任”,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杜冷丁注射器。
母亲开始用咖啡豆在琴盖上拼字,褪色的“美心”二字逐渐成形。
林晚秋蹲下时假发套被母亲扯落,化疗后的短发像被火烧过的麦田。
“你父亲是许荣?”
她抚摸母亲手背的动作突然停滞,“九年前在肿瘤医院7楼12床...”我的咖啡勺掉进虹吸壶,滚水溅在手背烫出红痕。
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咖啡馆照片突然在记忆里显影——发黄的相片角落,穿白褂的咖啡师胸前名牌正是“林建国”。
那些他反复念叨的“小林师傅的蓝山秘方”,此刻正随着暴雨渗进地板缝隙。
“他总说等病好了要请小林师傅喝酒。”
我掰开母亲紧握的拳头,咖啡豆嵌入掌纹渗出血丝,“没想到那瓶女儿红还在我家地窖。”
林晚秋突然剧烈颤抖,她抓住我手腕的力度像是溺水的人,“你说的是不是青瓷坛,封口扎着红绸?”
急诊铃划破空气时,我们正对着手机里那坛酒的照片沉默。
宋医生冲进来抱起昏厥的林晚秋,她裙摆滴落的血在瓷砖上蜿蜒成红酒渍。
“癌细胞破裂出血。”
他的怒吼混着雨声轰鸣,“你们这些家属除了添乱还会什么!”
母亲跪在地上舔舐血滴的动作像头受伤的兽,我抱着她蜷缩在急救室塑料椅上时,听见护士台飘来的只言片语。
“...卵巢转移...最多两周...”电子钟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