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锈色童年我蹲在煤炉边，小心翼翼地添着炭块，那跳跃的火苗映照着我沉默的脸庞。
右手腕上的疤痕，又开始隐隐发痒，那是林耀祖六岁时打翻热水壶留下的印记。
我记得那天，母亲抱着嚎哭的他冲向了医院，只留下我一个人，用酱油胡乱地抹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如今，这道疤痕像一条蜿蜒的蜈蚣，每逢梅雨季节便蠢蠢欲动，仿佛在诉说着那段被遗忘的过往。
“晚丫头，把炉子捅旺些！”
母亲在案板前剁着鱼头，砧板震得铁皮柜嗡嗡作响。
她围裙上沾满了鱼鳞，手指被冰水泡得发白，却还能精准地从我手里抢过火钳，眉头紧皱，“磨蹭什么？
等你弟放学回来喝西北风？”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忍受着手中被夺走火钳的空洞感。
裤兜里，那个铁皮盒硌得我生疼。
那是昨天邮差送来的，牛皮纸信封上印着市一中的烫金校徽，闪耀着我对未来的憧憬。
我摸着盒盖边缘的毛刺，心中五味杂陈，终于鼓起勇气，喉咙里挤出干涩的声音：“妈，学校说……奖学金够付学费。”
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戛然而止，母亲转过身来，鱼腥味混着她袖口的樟脑丸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变得严厉：“你偷藏了多少钱？”
我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不是钱，是录取通知……”话音未落，铁皮盒已被母亲夺走。
我下意识地去抓，却只被火钳重重地砸中了手背，一阵剧痛传来。
煤炉腾起的黑烟呛得人睁不开眼，我只听见纸张撕裂的脆响，那是我的梦想在破碎。
“女娃读高中？
街坊听见要笑掉大牙！”
母亲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她将碎片扔进炉膛，火舌卷着“林晚同学”四个字，瞬间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林耀祖踹门进来了。
他校服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T恤，手里晃着一本《穿越火线攻略》。
他一脸嚣张地喊道：“妈，我要配新鼠标！”
说着，他踢开挡路的矮凳，油乎乎的鞋底碾过我早上擦了三遍的水泥地，留下一串刺眼的污迹。
母亲却像变戏法似的，从橱柜里端出一只烧鸡，鸡腿撕下来放进他碗里，宠溺地说：“慢点吃，别噎着。”
油滴落在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