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比自由落体的速度更快。
姜远坐在医院走廊角落的塑料椅上,无聊地数着地上的地砖,一块、两块……一直数到第七十六块时,透析室的自动门终于缓缓打开。
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裹挟着患者痛苦的呻吟涌了出来。
姜远赶紧起身,他怀里的保温箱里,奶茶已经凉透。
手机屏幕在这时亮起又熄灭,配送平台弹出的罚单提醒,像一根尖锐的刺,直直扎进他那正盯着林知夏白大褂下摆的视线里 。
三百米外那间奢华的VIP病房里,林知夏动作轻柔,将听诊器在手心焐热后,才小心翼翼地贴在患者胸口。
病房内布置得温馨又高雅,床头摆放的营养液,标签上全是德文,那不菲的价格,足以抵得上姜远母亲半年的透析费用。
林知夏专注于听着患者的心跳,余光却瞥见窗外急救车顶灯闪烁,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眼。
这一幕,让她突然想起昨夜在医院消防通道,那个蹲在角落里啃饭团的外卖员。
当时她匆匆而过,却留意到那人手背上的烫伤疤,和父亲做瘘手术留下的切口形状一模一样,那相似的痕迹,仿佛在她心头轻轻敲了一下。
′姜远在奶茶店后巷,无奈地将泼洒的芋泥波波倒进洗手池。
褐色的液体打着旋涡,在水流中,他恍惚间看到母亲被化疗剃光的头顶,那无助又沧桑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
而此时,林知夏在病房里摇晃着进口营养剂,玻璃瓶折射出院长儿子腕表的反光,那刺眼的光,似乎也照出了阶层之间无形的鸿沟。
两处水流声,在午夜十二点这个静谧的时刻交汇。
医院锅炉房的排水声和奶茶店后巷的排水管流淌声,一同通向同一条暗河,仿佛在诉说着不同人生却又相互交织的故事。
姜远在垃圾站焦急地翻找被风吹跑的工资条,在一堆垃圾中,指尖突然触到了熟悉的硬质纸张。
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张缴费单,背面林知夏的字迹被雨水泡得模糊,仔细辨认,能看到“3月17日,拒绝肝源配型”。
他蹲在散发着馊臭气味的垃圾桶旁,脑海中思绪翻涌,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他们都在这残酷的命运面前,用最笨却又最坚定的方式抵抗着。
一个为了不拖累家庭,拒绝天价的器官移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