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看似轻飘飘的话,却如同一把重锤,压碎了林知夏藏在白大褂里那张缴费单所带来的沉重。
晨光漫过医院巨大的玻璃幕墙,柔和的光线洒在走廊。
两人在自动贩卖机两侧各自蜷缩着。
姜远皱着眉头数着手中的硬币,买了一袋袋装面包,那是他此刻能负担的简单食物;林知夏则用信用卡刷出一杯浓缩咖啡,希望借此唤醒自己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
两条影子在反光地砖上短暂交叠,像是两滴不同质地的水珠,在坠地前偷尝相融的幻觉,短暂交汇后,又不得不回归各自的轨迹,继续面对生活的种种。
贩售机突然卡住的声音里,姜远听见母亲透析机的报警声,林知夏听见父亲摔碎的药瓶。
他们同时伸手去拍机器,指尖隔着玻璃触碰的刹那,早班护士推着治疗车碾碎了这片刻的僭越。
′姜远蹲在城中村诊所的消防通道里,手机屏幕的蓝光映亮验血报告上的“乙肝病毒携带者”。
窗外飘来焚烧垃圾的焦糊味,他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暴雨夜——林知夏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奶茶渍,在院长儿子的玛莎拉蒂前绽成灰白色的花。
林知夏站在医疗废物焚烧炉前,火舌欢快地舞动着,卷起香奈儿套装的珠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是一场热闹的派对**姜远在旧货市场上称着母亲的首饰,当电子秤显示“0.21 克”时,远处的教堂传来一阵欢快的婚礼钟声**两簇火焰在城市的对角线上跳跃着,像是在跳一场欢快的舞蹈,把婚纱设计图和透析缴费单同时变成了一只只可爱的灰蝶*当林知夏撞见姜远在试药中心签同意书时,他正将“肝源优先权”条款折成一只纸飞机,仿佛那是他生命的寄托。
纸飞机如同一颗迷失的子弹,撞上她胸前的钢笔,墨水滴在合同乙方签名处,如同一滴黑色的眼泪,晕染成父亲透析仪上那令人心碎的心率波纹。
“你以为这是献祭?”
她的声音如同寒风中的冰凌,抓起手术刀,无情地划开他的衣袖,暴露出小臂内侧那密密麻麻的针孔群,仿佛是他身上的一道道伤痕。
“这是慢性自杀!”
姜远忽然笑起来,那笑声如同夜枭的鸣叫,刺耳而又悲凉。
他指着她白大褂口袋露出的拍卖会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