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穿堂风，满墙爬山虎沙沙作响，像是谁在轻轻翻动时光的书页。
地铁穿过黄浦江时，林夏正用指腹摩挲着相机胶卷边缘的齿孔。
显影液在暗房托盘里泛起涟漪，最后三张底片正在慢慢显形。
第一张是父亲在厨房熬药的背影，蒸汽在百叶窗上投下栅栏状的阴影，日期标记着母亲入院前一周。
第二张画面剧烈晃动，模糊的镜头对准ICU天花板。
林夏认出这是从陪护椅角度偷拍的，母亲插着呼吸管的手正努力比着V字，无名指上的顶针在冷光里闪了一下——那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最后一张突然让她打翻了显影液。
画面里自己正在公司楼下咖啡馆改方案，玻璃幕墙倒映出斜后方举着相机的母亲。
老人裹着厚厚的羊绒披肩，镜头焦点却对准她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批注。
拍摄时间显示为母亲晕倒当天上午十点零七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