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顾姝沅等得越发焦躁。
她想快点赎回古籍，以及……早点回家见蒋承勋。
从刚才那通电话里，她能感受到蒋承勋确实很重视今天。
如果她缺席的话，他会伤心。
沈清屹仔细打量顾姝沅的神色，看出她对蒋承勋不自知的愧意，心中醋劲翻腾。
「好吧，我不装了，我摊牌——压根就没什么收藏家，古籍还在我的书房里。」
顾姝沅愕然抬头：「你骗我？」
沈清屹笑了，笑意苦涩又隐忍：「不骗你一下，你怎么会愿意见我？」
「够了，你真无耻！」顾姝沅愤怒道：「把古籍还给我！」
沈清屹笑得越发大声，肩膀激烈颤抖：「我无耻？我能有沈清屹无耻吗？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我们认识五六年，而你才跟他见了几面？立刻就嫁给他了？
你知道那天我有多痛吗？我前脚刚发布自己写了一整夜的‘情书’，你跟他领证的新闻后脚就登上热搜，那天我气得生生吐了血！」
说出这话后沈清屹双目猩红，手止不住颤抖。
顾姝沅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们感情稳定、就快要谈婚论嫁的时候，你跟蒋娇娇搞暧昧。
怎么？只许你出轨蒋娇娇，不许我勾搭蒋娇娇的弟弟？」
沈清屹愣住，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到问题。
「顾姝沅，听我解释，我那时有求于蒋家，不得不跟蒋娇娇斡旋，但我一直是深爱你的……」
「别废话了。」顾姝沅不耐烦道：「让我猜猜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又要拿古籍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你接下来的要求，你就放火烧了古籍？」
沈清屹摇头：「别把我想得这么不堪，我没那么卑鄙。」
为了挽回自己在顾姝沅心目中的形象，沈清屹将古籍全部还给了她。
顾姝沅接过盛有古籍的檀木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到达蒋承勋家后，她看到别墅内黑咕隆咚的，弥漫着酒气。
黑暗里蒋承勋的声音响起：「你去哪儿了？」
顾姝沅再次解释道：「我去拿我的戏本古籍了，这些书是师傅传下来的，很重要。」
她打开灯，想把古籍展示给蒋承勋看，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然而开灯后的一瞬，她看清了墙上的Happy Birthday字样。
「今天是你的生日？」顾姝沅惊讶道。
蒋承勋抬眸看她，缓缓扯出一个讽刺的笑：「你现在才知道吗？」
他以为她是知道的。
就算她不关心，一个月前领结婚证时，好歹也看到了他的出生日期。
顾姝沅确实不关心，也没注意。
领证时她沉浸在「不用死」的愉快里，没注意看蒋承勋的生日在何年何月。
「抱歉啊，我忘记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顾姝沅真心实意地道歉。
蒋承勋朝她伸出手：「你就是最好的礼物，过来。」
顾姝沅内心抵触，还是将手递给了他。
蒋承勋握紧顾姝沅的手，一把将她拽入怀中，阴沉沉的桃花眼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顾姝沅坐在他的腿上，感觉很不自在。
「吻我。」蒋承勋命令道。
顾姝沅下意识蹙眉：「不，我……我害羞。」
「是真的害羞吗？」蒋承勋眉眼阴骘：「在沈清屹面前你也这样吗？恐怕你们早就吻过不知道多少次……」
「别提那些行不行？」顾姝沅怒而站起，却被蒋承勋掐着腰按回怀里。
「连接吻都不愿意？那还怎么上床？嗯？」蒋承勋沉声质问。
顾姝沅慌了，连忙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算了吧。」
蒋承勋冷笑出声：「结婚快一个月了，你用各种理由推辞，就是不让我碰你。」
他眼中弥漫浓浓占有欲，胸膛沁出的磅礴热力让顾姝沅面红耳赤。
她对他的厌恶已经形成了惯性，此时此刻还在心理暗示自己是讨厌他的、恨他的。
她冷了脸：「我确实……抵触这些，我不能跟你过夫妻生活，你介意的的话，我们立刻去办离婚。」
她终于提出了离婚，此刻她浑身轻松，又怅然若失。
蒋承勋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她才敢抬眼看他。
蒋承勋像是早有预料，静静看着她，神色很平淡，甚至嘴角噙了一点笑意。
「就因为不想跟我上床，所以提离婚？」
顾姝沅摸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谨慎地点点头。
蒋承勋笑意更浓，放开她，站起身，自顾自斟了两杯葡萄酒。
「好吧，咱们好聚好散，喝了这杯，从此两不相欠。」
顾姝沅愣愣地接过高脚杯，感觉不可思议。
蒋承勋就这样放过自己吗？
她心中的怅然慢慢扩大，变成填不满的失落。
她想，自己在蒋承勋眼里大概很无足轻重，所以，提了离婚，他会立刻答应。
说不定他还心中暗喜，庆幸终于能摆脱她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顾姝沅掩住内心所想，豁达地笑了笑：「嗯，干杯，祝我们离婚后都能拥有新的幸福。」
她向来很少喝酒，此刻却故作豪迈，仰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烈酒热辣辣地烫灼喉咙，逼出了她的眼泪，她努力笑着。
蒋承勋把玩酒杯，冷冷盯着她：「味道怎么样？」
「嗯，很辣，好像……」顾姝沅感到热意流遍全身，让她晕晕乎乎，视野开始旋转。
蒋承勋接住摔倒的她，咬牙切齿，又轻不可察地在她耳边低语：「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