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笑的鬼气森森，如同小丑。
有人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身体微微战栗。
王后一声不吭，默默地凝视着。
大王饮下一杯鹿血酒，扭身说道：“孤王听闻前几日摘星塔曾倒塌梁柱，如今是否已安然无恙？”
工头跪在地上回答：“回大王，已请能工巧匠加以修补，确保万无一失。”
“修、补？”
大王惊奇地重复了一遍：“这岂不是新房变旧宅？”
顷刻间跪倒一片。
王后不动。
大王上去拥抱她，睥睨着众人。
“太史官曾言美人不祥，惹怒天神，所以梁柱倒塌，孤王却是不信。”
“孤王听闻，唯有活祭打桩，才能抚平上天怒气。”
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在此之前，除了对老兵、李月娘之外，我并未切身将遇到过的这些“人”当做是“人”。
可是眼前的这冲天血气，这哀鸿遍野，这将活人打入基坑做桩，无数只伸出来的手又被刺穿压下去。
我看见工头绝望的眼神。
我全身都在发抖。
大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指向了我，笑着说：“还有这个奴才，也推下去。”
“狗奴才，竟敢与孤王的美人厮混。”
……
君独不见长城下，死人骸骨相撑柱。
我丧失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听见了李月娘的笑声。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如同鬼魅。
6.
摘星塔巧夺天工，引得外邦来贺。
大王与王后接待使臣，应接不暇。
铜镜中映照着王后如画一般的面孔，唇下的一点红痣如同血珠，是大王最爱。
长发蜿蜒垂地，涂上花油更显芬芳。
王后愈加美丽，她现在终日笑容不减，再不复往日的冷若冰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