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风筝的方向
引子
林子轩站在村口的河堤边，手里紧攥着一只破旧的纸风筝。风筝上红色的小星星已经褪色，竹条有些开裂，像是随时可能散架。他仰头看着天，那是入冬以来难得的晴日，风声清冷而干燥，夹杂着草木枯败的气息。
母亲去世已经两年了，这两年里，子轩总是带着这只风筝来到河边。他记得母亲做这只风筝时的每一个细节，也记得他们最后一次一起放风筝的那天，天上的云像羽毛一样轻飘，母亲的笑声就像阳光一样明亮。
可现在，他再也无法听到母亲的声音了，甚至连风筝也飞不高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轩低声喃喃，声音被风吹散，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回忆中的风筝
林子轩的母亲李春燕是村里出了名的能干人。她手巧，最擅长用竹子和纸做玩具。每到农闲时节，村里的小孩都会围在李春燕的院子里，等她做风车、竹马，或者那一只只色彩鲜艳的风筝。
子轩小时候并不喜欢那些风筝，因为它们总是被其他孩子抢走。他唯一渴望的，是母亲能为他做一只“独一无二”的风筝。
那年他八岁，终于如愿以偿。母亲用一下午的时间，亲手为他制作了一只风筝，涂上了白底蓝边的图案。可就在风筝做好时，子轩趁母亲不注意，用家里攒下的几块钱买了颜料，笨手笨脚地在风筝的中心画了一颗红色的星星。
“你乱画什么？”母亲本来有些生气，但看到那颗歪歪扭扭的星星后，却又笑了。“好吧，这就是你的风筝了。”
那是子轩记忆里最美好的一天。风筝飞上天空，他牵着线，跑得满头大汗。母亲站在不远处，笑着喊他：“别跑太快，小心绳子断了！”
可惜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
父亲林耀山外出打工，一年难得回来两三次，家里的经济压力全压在李春燕一个人肩上。白天忙地里的活，晚上还要赶做手工，母亲的笑容越来越少，声音也越来越疲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