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胡志明又不忘跟我确认了一遍。
等我把他刚才交代的那些事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之后,他点了点头。
“嗯!”
“等我回来。”
话音未落,转身便跟那青年一同离开了。
只剩下我一人守在这空落落的茶馆里,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在屋子里点一盏长明灯,然后再去睡觉?那万一我睡着了,哪里还能顾得上长明灯到底灭没灭?
夜幕降临。
茶馆到了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
我按照吩咐,将大门紧紧闭上,翻身来到了后院。
准备睡觉之前,我从胡志明的屋子里取了一盏长明灯拿到前头点燃,巴掌大小的长明灯,刚一点燃瞬间便照亮了整间屋子。
长明灯,除夕夜家家户户所点燃的灯火。
一燃上,就不能吹灭,直到油尽、烛终自行熄灭,这是一项古老的传统风俗。
也有个别地方会在新婚洞房内必须点燃一盏灯,从婚礼天日落时到次日日出时为止,最少一天,有的3天,中途不得熄灭,以象征夫妻白头到老。
但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是...
守灵期间,灵堂的供桌上燃有一盏油灯,时时加油,不使熄灭,号为长明灯。熄灭了代表亡魂不安,要赶紧点上。
我在屋子里找了一处平稳的地方将长明灯放置好后。
起身来到院子里打算把通往前头的院门给锁上,回房间的时候,我注意到。
在院子墙角的下面,放着一口棺材。
这口棺材通体都被刷成了暗红色,在棺头两侧还刻着一些古怪的符箓。
白天到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乍一看,显得格外诡异。
我从房间的柜子里翻出来胡志明说的那床旧被子,早早便爬上了床。
但躺在床上,我始终还是睡不着。
我紧张的看着那盏长明灯,虽然它一直都亮着,有灯罩护着灯芯也是直挺挺的立着。
但我又忍不住担心,万一等我睡着了它突然灭了怎么办?
最后...
我一咬牙,想着干脆直接就睡到棺材里算了!
这样即便是长明灯灭了也不用怕。
于是我蹬上鞋,直接来到了院子里的那口棺材旁便,用力将棺材盖掀开,咬着牙跳了进去。
等我进来之后才发现,棺材里还放着一具木偶,体型比我小了几圈,但在木偶的身上,我看见了白天交给胡志明的那套黑色婚服。
接着屋子里散发出来的灯光,我看见在木头人眉心的地方还有一团血渍。
这肯定是白天胡志明鼓捣出来的,那团血渍,想必也是从我指尖取走的那两滴精血,此时,我想不通胡志明这么做是何用意。
反正按照他临走前交代的做便是了。
为了留意长明灯的动向,我并没有把棺材盖给合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长明灯也一直都亮着,让我不安的心情稍微缓和了那么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
困意袭来,我抛开脑海中那些有的没的念想,就准备睡觉。
一直到了快十二点钟,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朦胧之中,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
怪事发生了...
屋子里的长明灯不知怎地,突然间就熄灭了!
没有任何的征兆!就像是那盏灯从未亮过一样,周围的一切瞬间暗了下来。
快要睡着的我撞见这一幕,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鸡皮疙瘩唰的一下起了一身,汗毛也一根一根的倒立着。
我能感受到心跳迅速开始加快,一种莫名的惶恐瞬间便占满了我的心头。
这会儿我也根本顾不上那长明灯究竟是如何灭得了,心里直犯嘀咕的赶紧将棺材盖合上。
最后一点光亮都被棺材盖拦在了外面。
我躺在棺材里,睁着眼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手脚都有些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内心紧张无比!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我竟然听见了胡志明的声音?!
“小子,开门!”
“我办完事回来了。”
听到胡志明的声音,我这就要起身从棺材里出来跑去给他开门。
但就在手碰到棺材板的那一瞬间!
我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胡志明临走前特意交代我,如果长明灯什么时候灭了,必须躲到棺材里面,天亮之前不准出来!
不管是外面发生了什么,或者谁叫我,都不要理!
我正犹豫之际,胡志明的声音又一次从外面传了过来。
“赶紧开门啊!”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拿着东西滚蛋?!”
“开门!”
不管外面的胡志明如何叫喊,我死活就是不理会,闭着眼,用手捂着耳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
外面逐渐安静了下来,胡志明的声音消失不见。
我悄然松了一口气,正要睡觉。
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却突然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脚步声很轻。
若不是我神经紧绷着,不仔细听也很难发现。
但我明明记得临睡前特意把通往后院的门锁死了的!只要我不开门,前面的人是不可能进到后院里来的!
那外面的脚步声。
又是谁?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心跳的更加厉害了,因为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实在是太诡异了!
“踏...”
“踏...”
那脚步声本就不大,但每传来一声,都会使得我呼吸为之一滞。
很快。
脚步声消失了!
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全神贯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
“砰砰砰!”
棺材板上传来一阵闷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敲打棺材一样。
我被吓的瞳孔一缩,赶忙用手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出来。
但那沉闷的敲击声越来越响!连棺材都跟着开始晃动了起来!我躺在棺材内,也感受到棺材如同被地动山摇一般,不断的晃动,甚至是敲打。
深吸了一口气,我全身僵着,一动不动。
这动静又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渐渐的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