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涟漪抬头温柔一笑:“臣女是王妃的三姐,欧阳涟漪,之前在左相府见过一面的。”
“哦,似是见过,你怎么会来王府?”百里一寒了然的点点头,却没有什么熟悉感。
欧阳涟漪有些失望,可却还是乖巧的道:“今日四妹说想对王妃道歉,央着臣女一定要带她来见见王妃,所以臣女才带着四妹一起来到了这里。”
“你那个泼辣的四妹?她人呢?”
欧阳涟漪低头温婉的笑:“应该正在里面与小妹道歉吧,臣女只是让两人在花园等,具体也不太清楚。”
百里一寒点头往院里走去:“恩,你退下吧。何景,你去送送王妃的家姐。”
家奴领命伸手邀请欧阳涟漪往外走。
欧阳涟漪回头看向百里一寒高大帅猛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王爷,你本就该是我的,等我,我一定会将一切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不日后,我会成为你唯一的王妃,站在你的身侧的。
欧阳潞潞等了好长时间,见欧阳涟漪没有来接自己,只好郁闷的自己离开王府。
夜幕缓缓落下,见孔小婉饭时还未归,巧云不敢再耽误,赶忙跑到前院去找。
百里一寒正从闻听轩回他的书房,巧云见到赶忙上前跪下:“王爷,王妃自中午用过午膳离开满月轩后就没有再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受命出府了?”
百里一寒疑惑回头看向府中的一众人:“她找你们出府了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摇头。
千让撇嘴:“甭理她,准是一个人偷跑出去玩乐了。”
百里一寒摇头,今天中午碰到的那女人的话在耳边响起,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身对紫竹急道:“快,让你的雪貂在府中找找。”
见百里一寒急了,紫竹也不敢耽误,赶忙放出小雪貂循着孔小婉的气味去寻找。
孔小婉也不知道自己在井中呆了多久,只知道不管怎么呼救都没有人来帮她一把,她心中的恐惧蔓延,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她生命的尽头。
她好冷,好想找个暖和点的地方依靠一下,她贴着井边的身子再也撑不住了,身子开始一点点的向下滑去。
‘这就是生命的终结吗?我会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吗?还是要……像真正的欧阳湘湘一样就此消失了呢?这次,是真的要消失了吗?那……王爷夫君呢?他会想念我吗?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
正值此时,井盖被打开,头顶传来百里一寒担心的呼叫:“王妃,王妃,你在下面吗?”
“一定在,小雪貂不会找错的。”紫竹也大怒,好好的欧阳湘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若赫挤开众人:“我下去看看。”
甫风一把抓住他:“疯了吗,都还没有确定那个女人是不是在下面。”
千让绕到另一边低头向下看去,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到:“笨女人,你在吗?”
云疆四下去看,想要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下去,却只能找到打水用的绳索。
“湘湘,湘湘。”百里一寒真的着急了,白天送匾额给她的时候,她俏丽的笑容就在眼前,可只不过一天的时间,她怎么会……
湘湘?正在下沉的孔小婉手指抵住井边的石缝,谁在叫她,好熟悉的声音,真的回到21世纪了吗?是吗?
可这短暂的疑惑,终是抵不过身上的疲乏,她的身子还是快速的向下滑去。
听到咕咚一声,小雪貂吱吱乱叫。
紫竹大喜:“在下面,雪貂听到声音了。”
百里一寒再不犹豫,抢过云疆手中的绳子,直接纵身向下踩着井壁快速下移。
甫风大吼:“寒,你怎么亲自……”
云疆拉住他摇头:“让他去吧,这时候谁也拦不住他的。”
若赫担心的几乎半个身子都吊在井中了,他好急,好想下去看看。
百里一寒的脚面一碰到水面就感觉到冰凉沁骨,他冷嘶一声,以为水很深,深吸口气后,准备向下沉,可他向下一钻,却直接触到底,他四下去摸,赶忙一把将她从水底捞起搂抱着她大喊:“湘湘。”
此刻的孔小婉如一尊失去骨头的软娃娃,任由他摇晃摆弄却也不反抗。
百里一寒惊慌,伸手去触她的鼻息,在触及她微薄的鼻息后,他紧紧抱着她,抬头大喊:“云疆,王妃在这里,快拉绳子。”
井口外众人齐心协力,百里一寒一手抱着她,一手用力的拽紧绳子,想着前几天她与他一起落水时说的话,心中一阵心疼。
‘一个人在水中挣扎的时候,感觉好像被全世界给遗弃了一样,身边没有一根救命稻草可以帮我,那时候的湖水,就好像洪水猛兽,吞噬着人的心,那种恐惧……想想都害怕。’
他紧紧的抱着她,酸涩道:“对不起,又让你去感受这吞噬人心的洪水猛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被从井中拉出,若赫赶忙扑上前去抱住她大哭:“王妃姐姐,我是若赫啊,你还好吗,你回应我一句。”
千让蹲下帮她把脉,她此刻的脉搏很怪异,似是……他摇头看向云疆:“赶紧转移到暖和的地方,她已经凉透了,脉搏太微弱,不能再拖了,要赶紧治疗。”
百里一寒弯身想去打横将她抱起可却被云疆给拉住:“寒,你衣服都湿了,太凉,还是我来吧。”
他微弯身,将孔小婉抱起,快速的往离这里最近的甫风的风轩里移去。
甫风在前,先回别院命人生火烧热水。
云疆将孔小婉抱进甫风的卧房,放上火炕,对跟来的巧云道:“快速给王妃把衣服换了。”
巧云点头上前,几个男人均快速的出去,百里一寒上前帮巧云的忙。
巧云见王爷不避讳,顿时脸红,可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她看出来了,在几位大人眼中,此刻王妃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换好衣服,巧云去打开门:“几位大人请进。”
千让上前把脉:“太微弱了,先给她熬些暖身子的汤,若赫,你知道药方吧,快去。”
若赫哭着点头,用轻功快速的飞身而出,他要为王妃姐姐争取一切能够活下去的机会。
千让给孔小婉施针,从头顶,到后背,到手腕,无不巨细。
紫竹站在一边见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急得团团转。
他虽然嫌这个女人恶心烦人,可他私心里却一点儿也不想她死,她还是活蹦乱跳的能骂人能做恶的模样更讨喜一些。
云疆也略懂些医术,上前辅助千让施针。
千让写了一张药方交给甫风,“你去帮我把这些药找来,有些药草王府里也没有,得出去,要快去快回。”
甫风将药方放进怀中嘟囔一句,“真麻烦”,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出府上马飞奔向医馆。
百里一寒着急:“怎么样了?”
千让因为一直弯身站在那里施针,精神高度紧张中,额头出了不少细碎的汗珠,最后一针完成,他直起身子捶捶腰抹掉额头的汗:“不知道,凉气蚀骨太久,怕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先等等看吧。”
若赫端着热滚滚的暖身汤进来将汤放到火炕边:“千让哥哥,快喂王妃姐姐喝下去,一定要救活王妃姐姐。”
千让见他脸上挂的那豆大的泪珠,摇头点了点他额头:“没出息的,哭的太早了,你这个王妃姐姐孩子啊喘气呢,等一会儿她断了气我通知你,到时候你再哭。”
“千让。”若赫还未说什么,百里一寒却怒吼一声:“再乱说,我就把你赶出去。”
千让见百里一寒火了,自讨没趣的耸耸肩:“不用这么夸张吧,我开个玩笑而已。”
云疆脸色也有些深沉:“你这玩笑开的确实有些不是时候,我们现在只想听些正经话,王妃能救回来吗?”
千让摸摸鼻子,“好吧,那说点正经的,能不能救回来我不敢保证,不过这笨女人的脉有些不对劲,不是一股。”
“什么意思?”若赫拉着他袖口,满脸疑惑。
“嘶,怎么说呢,有些像喜脉,只是脉太薄弱,不太好确定。”千让说着摸了摸头。
众人均语噎看向千让,云疆见他脸上确实没有开玩笑的神色,这才弯身去摸孔小婉手腕上的脉搏。
“确实如千让说的那般,我摸出的,也是两股脉动。”
百里一寒握拳,一步上前走到炕边坐下,伸手握着孔小婉的手满心激动:“湘湘怀孕了?她怀了我的孩子?”
“湘湘?”紫竹疑惑:“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叫她湘湘,她什么时候改名了?”
云疆对紫竹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紫竹吐舌噤声,重新开始抚摸起今天的大功臣,小雪貂。
千让则撇嘴:“应该是怀孕了,可是不是你的孩子,我却不敢肯定,毕竟在与你的那夜之前,她还是双有名的破鞋,那孩子,说不定是那个野男人的呢。这一切,都要等到她身体好些才能确定。”
若赫伸手推了千让一把:“你说谁怀的野男人的孩子,我王妃姐姐可不是那种人。”
千让挥拳想要反击,却被若赫避开:“死心眼儿,你是吃了她给的迷魂药了不成,她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说她好了。”
“都闭嘴,这个孩子,肯定是我的,我确定。”百里一寒怒喊,可眼光却没有从孔小婉的脸上移开。
这本是该高兴的事儿,可眼下湘湘生死未卜,他是真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
“湘湘,你一定不能有事儿,你不是一向嫉恶如仇吗,你要醒过来,我会帮你报仇的,我会帮你惩罚伤害你的人的。”百里一寒说着手又抚上孔小婉的脸,冰凉。
“千让,怎么还这么凉,你的针是不是用错了?”
“我又不是神仙,这针扎上是要耗时间的,哪有那么快。”千让说完,本想噤声的,可他实在是担心寒会做了冤大头,遂补充道:“我看这个孩子还是不要的好,为了以防万一。”
“放屁。”百里一寒站起身回身,怒气腾腾:“你要是保不住这个孩子,我就烧了你的药轩,将你赶回师门。”
“喂,你怎么不分好赖,我这可是为你好,我还不是怕你帮别人养了孩子,你凭什么就确定这个种是那夜种上的,说不定……”
“两夜都是我,我是欧阳湘湘最初的男人。欧阳府后巷那个传闻中的野男人,正是我,所以,我当然敢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孩子。我要你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若是这个孩子保不住,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紫竹瞪眼:“乖乖的,寒,你还真是深藏不露,那晚不是咱们大家再找麒麟匙的时候吗,你居然还有心思跟这个女人…………啧啧。”
云疆尴尬的咳嗽一声,看着百里一寒冷到爆的神色,想笑可却觉得不是时候。
若赫掐腰指向千让:“看吧,我都说了,我王妃姐姐不是那种人,她不是破鞋。”
千让再敲若赫的头一下:“行了行了,知道你崇拜她,别在这里狐假虎威了,我一定把你这个纯洁的王妃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娃儿给捞回来,行不行?”
千让说着抬眼看了百里一寒一眼:“若真是你的孩子,我当然会拼了一切的救,你放心吧。”
他弯身再查孔小婉脉搏,顿时皱眉,急道:“紫竹,你得去我的药轩一趟了,上次那颗被这个女人泡了茶的玉玲珠或许还能保这女人一命。”
眼下,用玉玲珠似乎是最好的方法,这个女人的脉搏,几乎已经摸不到了,再这么下去,只能为她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