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栀这一路都很好奇,这种好奇在离开余晖小筑后到达了顶峰。
“嬷嬷,你说,姜大夫的夫君真是咱们上回见到的那个护卫吗?”
手执长剑,脚踩快靴,正是京城官家护卫的打扮。
上次匆匆一瞥,长相俊秀,气质不俗。
但银栀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唐嬷嬷摇头,“不知道,但既然大老远来接,应该就差不多?”
“唔……”银栀犹疑。
唐嬷嬷蓦地坐正,“我说,你是不是也觉得两人看似没问题,但莫名就什么地方怪怪的?”
闻言,银栀一顿,片刻后猛点头。
“对对对,难不成嬷嬷也有这种感觉?”
“我……怎么说呢,就觉得……嗯……不搭!对,就是不搭!”
身份上,一个无名无分小家碧玉,一个官家护卫年轻才俊,倒是没啥问题。
但姜姑娘,性子豪爽,美貌不凡,更兼一手好医术炉火纯青,隐有七八分见过大世面的沉稳和泰然。
这般大方沉着,不落俗套的绝色,能叫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护卫镇住?
越想,唐嬷嬷和银栀都越怀疑了,但又没有事关姜嬴更多的身份信息。
十日了,老夫人派了几波人从各个方向查,奈何查来查去,除了一个名字,竟什么细节都没查到!
实在古怪。
她们不知道的是,姜嬴所有的过去痕迹,几乎都让言酌给抹掉了。
原先,他是不想丢脸的事迹沦为谈资。
姜嬴生了孩子后,他决心把他们娘俩带回府,便更不能有污点。
最好从今往后,所有人对姜嬴的印象,便只是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妾,他庶长子的生母,足矣。
……
翌日,姜嬴起了个早。
春天的太阳悠哉悠哉,到她们出门时,才在天边挂了半个脑袋。
“咿呀,咿呀……”再次出门,小言挚犹如那放风的犯人一般,瞌睡都少了。
似玉抱着孩子贴了贴脸,“姑娘,您看小公子好生欢乐。
“看样子小公子喜欢出门儿呢,再过一些日子天朗气清时,咱们带小公子去踏青吧?”
无论是似玉,还是陈妈,似乎都默认姜嬴已经同意做妾了。
殊不知,姜嬴背后憋大招呢。
小言挚一听踏青,忽然精神一振,踏青?京城周边最适合踏青的地方是径山。
下缓上平,草木葱茏,宛如内蒙草原。
偶尔连皇帝都会微服私访到径山顶上放松心情。
不过,嘿嘿,径山那地方,闹鬼!
小家伙又在爆瓜了!
姜嬴下意识竖起耳朵,奈何说完这一句,小言挚便抓玩似玉的辫子去了,给姜嬴郁闷得不行。
吃瓜吃一半,影响寿命的晓得不!
国公府门楣高悬,浑然大气,让人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家。
门口一对镇宅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左母右公,标准的大师手笔。
“吼——”小言挚呆萌的肉脸凶煞着,吼那瞪他的石狮子。
姜嬴再一次笑不活。
这反派好大儿,感觉性子越活越回去是怎么回事?
好在唐嬷嬷很快就带人开门迎接了,不然姜嬴生怕路过的人以为他们是疯子。
“小公子真活泛,看着就喜人。”唐嬷嬷说完,心中莫名感慨。
其实府上大哥儿,二哥儿小时候也这样呢。
老夫人那时候一个人在京城,洛氏和国公爷在边关,几年团聚不了一次,但有大哥儿、二哥儿两个小淘气陪着老夫人,老夫人便不觉得孤单了。
谁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些事?
大哥儿如今二十一岁,二哥儿十九,正是一展所长博取前程的好时候,却硬生生被折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