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又再次陷入了无声的对抗中,系统总算是出声了,
便宜租你个随身空间,一立方,一天两功德,最多可以给你一百的欠款额度。
白萱松开被下紧握着的双手,明明还是寒冬,她却出了一身的汗。她本也没奢望系统能给她那么多,因此,系统的退步让她心情大好,‘好,我会好好赚功德的。’
话音落,她便在脑海里发现一个立方体的小空间,还没来得及等她好好看看她的金手指,就听到屋外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
“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大冷天的就穿这么一点在外晃悠……给留下病根多不好。”
通过声音她只能辨出这是一成年女子的声音,带着些慈爱和怜惜,应该是妈妈级别的妇女,但话语里的别扭她也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话之后,沉默了良久,屋外传来一男子的决定。
“等她醒了就让她离开。”
“可是……”
甜美的声音还未说完便被那男声打断。
“潇潇,爹知道你心善,可,这女子实在不可久留。你看她的打扮、她的衣裳,哪里是我们寻常人家穿的,更别说……”
她的打扮、她的衣裳有问题?白萱皱着眉头,这是个思想落后的村庄,她想。她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听屋外的谈话,一边扫视着屋子,还掀开被子看了看她身上的衣物。
布料很是粗糙,像是粗布,摸上去有些扎手。
贫穷,经济落后,思想也落后。这是白萱对他们的评价。
“爹,她这个天离开哪还有活路可言啊?这不是让她去死吗?”
白萱正在感慨这姑娘的善良时,那声音又再度响起。
“就算我们不管她的死活,那总得管大哥的吧?我给她换衣裳的时候看到了,她手上好大一个银镯子,让她给我们。就当做是我们救她的报酬,那镯子换了银钱咱们就能给大哥治病了。”
屋外顿时陷入长久的沉默,白萱愣了好一会,然后垂眸望向手腕上的饰品,那个名为潇潇的女孩口中的银镯子。
那个银镯子听说是她爸妈留给她的,为什么是听说?因为她印象中就没有见过他们。
她听说小孩子出生的时候,父母都会买银镯子给小孩子带着长大。按那些人的说法,银手镯既可以排除体内“胎毒”又可以避邪,祛除病症,还有保平安的寓意,让小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成长。
她想不明白,她爸妈为什么不见她?要不是他们每年都会给在村里的她寄钱,她都会以为自己其实没有爸妈。
自从外婆过世之时,他们也没回来祭奠外婆,之后再也没有寄钱回来了。那时候,她14岁。
她就当她是个孤儿了。
她抛去心里的念头,右手抚上镯子,默念了句‘收’,那镯子果然如她所料消失不见,而那灰扑扑的立方体内,则多了个之前和她手上一模一样的银镯子。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值钱的东西,可这个镯子小姑娘已经见过,她不能再藏起来了。
‘回’
镯子又重新回到她手腕上,但这镯子,她留不住,就像她本就没有的父母缘。
喉咙干哑难耐的她忍不住咳嗽两声,打破了屋外的沉默,听到声音的她赶忙重新躺下,状若刚醒。
“姑娘,你昏迷了三四天了,总算是醒了,可还有不舒服?”
冬天的白日虽有太阳,却不够耀眼,她躺的屋子里,光线有些暗,也没有点蜡烛。
闻声推门踏进来的是带着明媚笑的少女,她推门而入的时候,一束光晕伴着她的动作洒了进来,照在她身上,衬着她的活泼。
身上的衣料大抵也是粗布,看起来就一如她身上的粗糙,裙摆还打着些补丁,衣物洗得有些发白,没有了原来的颜色,但却很干净利索,看着很是舒服。
“我好像有些感冒了。”
白萱定定地看着走到她床边的少女,垂眸掩去眼中的神色,老老实实地说着,声色沙哑,还带着浓厚的鼻音。
“你等着,大夫开的药还有呢,我把药热了给你端过来。”
他们给她请过大夫了吗?也是,不然她那样的情况,怎么还活得下来。
床边的少女满是热情,走出屋子,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个中年妇女。长相和那叫潇潇的小姑娘有五六分相似,想必是潇潇的母亲了。
为了喝药,白萱撑起身子半倚着墙躺着,即便身上痛得厉害,脸上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她从不在外人面前露怯。
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换过了,她那睡衣裤内只有一件贴身穿的内衣物,但即便被人换过了她也不脸红、不觉得被人看光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论什么时候都讲究男女有别,给她换衣服的必定是女子,更何况她的衣物早就湿透了,不换衣服她指不定被冻死。
递过来的碗有两个磕磕碰碰的小缺口,梁潇潇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倒是身后的梁母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只是她背着光,不是那么容易被看出来罢了。
白萱从容地接过碗往口里灌药。
她没想到这药这么苦,但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头,一口干完。
苦涩的中药味在她口里弥漫开来,白萱下意识的微张了嘴,想要把这苦味发散出去,却被床边的少女迅速地塞了个异物进来。
“药苦吧?吃吃这果子就好啦,我吃药的时候我娘也总是备着这个果子。”
床边的少女笑容荡漾,看起来单纯又美好,特别是那双盛满星辰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
但白萱知道,她缠她银镯子。
口里的果子酸酸涩涩的,并不好吃,但是能抵些苦味。
“谢谢。”说完又偏过头去看那欲言又止的妇女,在她开口之前说道,
“婶子,我从家出来历练,不曾想差点在山上迷了路,多亏遇上了你们这些个良善的人,这几天也多亏了你们照顾。我知晓你们心善,但我本就为你们所救,哪有让你们破费的道理。”
说着边褪下了腕上的银镯子递了过去,“这镯子不值什么钱,就当是我的小小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