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电话那头的薄谨南叫了我两声,我看向正在阳台挂灯笼的我爸开口:“我回阳城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半晌没说出话,就在我想挂电话的前一秒,薄谨南“哦”了一声。
“也是,这么多年年三十没回去,也是该回去陪你爸妈吃顿团圆饭。”
“嗯。”
我和薄谨南再没话讲,可他也不挂电话,我听见那头传来宋溪言的声音:“谨南,你来看看这个花洒,怎么不出水了啊!”
我突然就如释重负:“行了,你快去吧,我先挂了。”
“好。”
薄谨南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挂了电话,看着屏幕一点点熄灭。
我早上是被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吵醒的,我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就见到我妈手里拿着一把芹菜准备进厨房,秦书年穿着白色毛衣两只手抓着一条还在挣扎的鱼。
“你们这是……”我妈有些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把我赶去洗漱。
等我收拾好出来,秦书年刚收拾好那条20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鱼,正在用我妈新买的不锈钢肥皂洗手。
“快快快,趁现在卖烟花爆竹的店还没关门,你俩抓紧上街去给我买一挂鞭炮来,晚上好在楼下放了。”
我妈最近似乎根本不把秦书年当外人,使唤起来格外顺手。
我和秦书年在烟花爆竹店排队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我妈就这样,你别介意啊。”
他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袋子笑了笑:“这有什么的,阿姨不把我当外人我很开心。”
我没说话,见他从摊位上拿起一包烟花棒问我:“想不想放?”
临北五环以内不让放烟花,所以算起来,我已经十年没有放过烟花了。
看着秦书年手里的烟花棒,我突然很怀念从前,于是不自觉点了点头。
秦书年笑开了,我看着他那张脸,竟然呆住了。
严格说起来,秦书年这样剑眉星目,带着些英气的脸才是我的审美,和他认识快一个月,我竟然在此刻才认真打量起他的长相来。
他见我愣住了,轻轻拍了拍我的额头,拽着我的袖子就往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竟然开始回想这段时间和秦书年的相处。
我体力不如他,所以爬山的时候,他会特意停下来等我,会在他那装满摄影器材的包里给我塞一些补充体力的小面包和牛奶。
知道我不爱吃香菜,所以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他都会让我把碗里的香菜都挑给他。
他好像在处处迁就我,有时候我懒得出门了,他会跟我妈说不用逼我,然后自己拿着相机就出了门。
就好像现在,明明是出来买炮仗的,他却会多给我买一盒烟花棒,尽管我已经过了放烟花棒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