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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法师的心意

发表时间: 2024-12-04

洞外的瀑布飞泻如故,起初米雅法儿觉得这种声音十分讨厌,当习惯之后倒是得到一种奇怪的宁静。穿过瀑布水帘洒入的阳光相当明媚,推断大约是上午九点左右,在这时间上,平时的自己在干什么?闭目冥思,研习法术,翻阅典籍,或者被好友拉到野外采集药草,反正就不会想到睡觉。

痛痛快快的大吃一顿大角羊烧烤后,大部分人重新睡下,山洞内全是一片轻柔的鼻鼾声,昨晚的战斗太累了,现在谁也吵不醒谁。然而看着她们,米雅法儿心中却冒出一个声音,催促她快点放下手中的活计,赶快进入梦乡美美地休息一顿。

想到这里,米雅法儿抑制住那股渴望睡眠的欲望,加快了转动杵的速度,小药钵内的新鲜药草正在杵的碾压下变成一坨翠绿色的碎沫汁液的混合物。看着温妮菲德在不惊醒那些城卫队士兵的情况下检查她们的伤患处,米雅法儿感到一丝愠怒,又觉得一阵无奈。

这个仁慈心爆表的闺中好友为了偿还救助杉木村的恩情,而自愿加入了这支即将赶赴险境的侦察队,自己则由于放不下心而跟了上来。这些天以来,侦察队摸哨塔,攻堡垒,伏击南下的数十倍于己方的敌军。如今他们来到这个山洞休息重整,接下来就是返回塔克镇向那位银发银毛的年轻领主复命。

侦察队的征途快要结束了。可回想起这之前的种种,米雅法儿发现过去那种平淡无奇的研究生活仿佛是一个很久以前的梦。然而实际上侦察队进入北部森林到现在才过去了七天时间!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整个队伍在两个男孩子,尤其是那个被册封为骑士没几天的城镇小子的带领下完成的。尽管几乎人人带伤,连领队的盖洛普也没有幸免,却没有一个人阵亡。

元素法师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往那个靠在石壁边上呼呼大睡的男孩看去。他侧卧着身子,枕着自己的侍从的大腿,一脸安详,毛毡在他一个不经意的转身中滑下了些许,露出光莹如玉的双肩,精致纤细的锁骨在胸前交汇,形成一个诱人的小小凹陷,被解开的火红色长发披洒开来,如同一条条绕缠在毛毡上的赤色缎带,在从水帘外流泻进来的阳光烘托下,好像泛着柔和的熠熠微光。在先前的手术中,她看过他的身体,尽管看得出经历相当程度的锻炼,可那样纤细的手臂是无法拉动复合长弓的,那么他到底依靠什么力量来拉动那把比自身还要高的长弓,伍芙尔的男性远不如女性强壮可是兽族世界的一个常识。

从杉木村转移到塔克镇的时间才不到三天,她多少收集了一些这位新晋骑士的信息。男孩今年才刚成年,母亲去世,没有别的亲戚,继承了一幢在本地颇有气派的大屋。换作一般的男孩在这情况下,早就嫁人换取依靠了,遗产丰厚,本人又长得俊俏可爱,想必追求者众多。然而孤独一人的他没有选择嫁给镇上的女孩,安分守己地打理家务,反而更加积极的去打猎赚钱。不对,听说他十五年前就挽着短弓,硬是跟着镇上的老猎人去森林学打猎时,就应该没想要过依靠妻子照顾的生活,在遇到芙丝翠儿后又表露出想成为骑士的愿望。像盖洛普那样如此特立独行的男孩子,在伍芙尔族中确实太罕见了。

起初她以为盖洛普只是偶然得到某位元素法师的眷顾,教授了一些实用又不成系统性的法术,随后又以为他是那位年轻领主带在身边的侍从兼情人,夜幕降临后在床上替主人解决一些难以启齿的需求。不过令米雅法儿大感惊讶的是,盖洛普所表现出来的胆识、气魄、智慧和武技,完全对得起芙丝翠儿册封给他的骑士头衔……不,一般的骑士都做不到他那么好。

想来芙丝翠儿并非是他长得可爱俊俏才招募他的。可这样一来,使米雅法儿眼中的猎人更添神秘色彩了。火红的毛发,不知道父亲是谁,不清楚母亲的父名,好像这一切都为了故意隐瞒什么。另外他的智慧和技艺同样谜团多多,男孩说他的母亲是一位隐居的元素法师,但也解释不了这几天行动中他提出的种种方案以及对法术的新奇运用,能想出这般诡异的法术使用方式的学生,再背道离经的元素法师都不可能教出来。

刨根问底的求学精神和追寻未知的刺激,犹如魔鬼那蛊惑人心的低语,让她想要继续挖掘男孩的秘密。一旦想到作出如此选择后,将要彻底与过去的和平日子作告别,投身到即将来到的战争当中便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没有一个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不睡吗?”温妮菲德柔声询问,不知什么时候她来身边,应该是结束了检查吧,“熬夜对皮肤不好喔,不是说施法者不守夜么。”

米雅法儿翻了翻白眼,她有些搞不清这是好友一贯的开朗还是单纯的没心没肺,“你也是施法者呢,还好意思说我。算了,弄好这剂药我也睡躺。”

“那我们挤挤。”温妮菲德理所当然的说着,拿过露营用的毛毡在地上铺好,然后盖上厚斗篷躺下。

米雅法儿把弄好的药草从药钵内倒出,用棉布包裹沥干水分,再装入小陶瓶里,等彻底风干后便是外敷的伤药。处理完这事,元素法师脱去本来就缺少布料的元素法袍,她随手扔到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套同样布料极少的新法袍换上,便钻进好友的被窝。

刚才穿在身上那一套已经在昨晚的战斗中弄得处处破损,绣在上面的魔法回路被破坏得不成样子。要修复并非不可能,只是得将那些魔法回路彻底拆线,用新线重新绣一遍,非常花时间又费精力,不如买套新的。

躺下不久,闺中好友像章鱼似的从背后把她抱住,胸前那两团高耸的粉嫩软肉紧紧的抵在背上。对此米雅法儿已经习惯了,温妮菲娅的体温比一般人要低一些,喜欢抱着一些能够取暖的东西睡觉。

“米莉,等回到塔克镇,这事告一段落了。”温妮菲德吐息如兰,声音中有掩盖不住的疲惫。

“是啊。”米雅法儿淡淡地应了一句,躺在温暖的毛毡上,盖着厚斗篷,整个人变得昏昏欲睡,脑筋运转的速度也慢了几拍。

“到时候我打算向小瓦尔特阁下提出申请,允许我跟随她的军队到前线去。”

“嗯……咦?什么?”这番话使米雅法儿差点蹦起来,盘踞在脑海中的浓浓睡意顿时减去大半。现任的河湾城侯爵就是威莉娅•里特尔•瓦尔特,小瓦尔特指的自然就是她的大女儿、目前呆在塔克镇当男爵的芙丝翠儿了。

米雅法儿在温妮菲德怀里转个身,与好友四目相对:“卡诺顿快要变成战场了,你有认真考虑过后果吗?”

芙丝翠儿的母亲以及整个庞大的维希帝国有能力保护卡诺顿这片边陲之地,米雅法儿对此深信不疑,可是具体到参与这场保卫战的一个小人物,就很难说了。她和温妮菲德既不是当地居民也不是瓦尔特家的封臣,有置身事外的理由。

从这次侦察队获取的信息进行分析,之后的战斗很可能不止是几场边境冲突,而是能够把几个侯爵领公爵领卷进来的重大局部战争,那不是闹着玩的。米雅法儿虽然出身贵族家庭,可不像那些骑士渴望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证明自己的武艺和英勇。她心中有一丝对于冒险生活的向往,但要参与到战争和军旅生活,就敬谢不敏了。

“考虑过了。”温妮菲德告诉她,“特别是经过昨晚的战斗,更加明白一个可以使用生命魔法的施法者,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这里的士兵需要我。”

“启明神殿给你的调令中没要求你参加战争啊。”

“我在河湾城的神殿接到调任命令时,翻看过派驻到卡诺顿地区的祭司花名册,加上我这个新来不久的外地人,才一共十二位祭司。假如这支队伍在出发时我并没有加入,恐怕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变成尸体了。往后的战斗中,可能会有数百名士兵因得不到生命魔法的救助而死去,这仅仅是可能因为我逃离了这片土地——一个有能力拯救她们而选择逃避的祭司。”米雅法儿从温妮菲德乌黑深遂的眼瞳中,看到了无坚可撼的决意。

目前温妮菲德并未理解到生命魔法对于军队的意义,只是单纯地认识到假如一支部队没有高明强大的医护人员的存在,会导致许多士兵在战后失救致死。

“战场是很危险的。”米雅法儿强调道,“盖洛普都因为以身犯险而负伤。”

“我明白。”温妮菲德挪了挪侧卧着的身子,换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盖在娇躯上的毛毡随即呈现出一个起伏优美的波浪状。她就是启明祭司,山洞内没人比她更有发言权了。

掌握生命魔法的施法者大多是各位神祗的牧师,剔除部分喜欢用刀剑而不是用经卷去布道传教的奇葩人士,这个世界的牧师说白了就是医生和传教士的混合物,不像某个拥有魔网世界的牧师,能够穿着铠甲拿着战锤重盾去冲锋陷阵。所以完全不能指望他们能拿起武器作战,加上生命魔法严重缺乏攻击性法术,导致牧师的战场生存能力令人堪忧。他们的治疗能力又使成为敌人的优先攻击目标,哪怕己方指挥官会安排护卫专门照顾,照样难以避免牧师出现险情。

“比起那些冲锋在第一线的士兵,我算是很安全的了,我相信小瓦尔特阁下会专门派人保护我的。”温妮菲德嫣然一笑,让两人变得沉重的气氛活跃了些许。“像莱普利爵士那么柔弱的男孩都敢一个人去对付独眼巨人,做摘箭手术居然不喝罂粟花茶,还在手术过程中一声不吭,那么作为女性,我没理由比他差。”

米雅法儿咬着下唇,沉吟片刻,郑重道:“还是让我当你的保镖吧,我信不过其他人。”

打挑起话题时,温妮菲德一直没询问米雅法儿是否有意留下,协助当地居民抵抗豺狼人的入侵,雏狼祭司显然看出她并不太愿意卷入这场战斗,这使米雅法儿觉得自己被当作临阵脱逃的胆小鬼。

“谢谢,米莉,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不如说你总是没法让我省点心。”米雅法儿叹了口气。自从两人相识,外出冒险的时候,米雅法儿就一直充当温妮菲德的护卫的角色,突然把这组合拆散,让米雅法儿有些无所适从。

“所以呢,我只好又要麻烦你照顾了喔。”温妮菲德狡猾地转了转眼珠子,“除此之外,难道这里没有另一个人让你不省心吗?”

米雅法儿一愣:“这里?谁呀?”

年轻的雏狼祭司答道:“莱斯利爵士啊。与众不同的一个男孩子,勇敢,坚毅,又有些可爱的倔强,身子和脸都长得不错。”

“什么跟什么啊!我认识他的时间还不满两个星期,跟他说过的话一百句都没有。”米雅法儿毫不怀疑要是刚才自己在喝水的话,绝对会忍不住一口喷出来。

“那么,你几次亲近他出于什么原因呢?我可是听见你直呼他的本名了喔。对了对了,昨晚在山腰上,我看见你强行捧着他的脸,给了他一个暂别吻喔。”

“哪有这回事!我只是好奇他脸上加持了什么法术罢了。说到直呼他的本名,那……那只是他的姓氏叫起来很绕口罢了,对,就是很绕口,我才喊他的本名。”米雅法儿脸红红地辩解道,同时翻过身用脊背对着好友,省得被她看见自己的窘相,不过心中泛起了服从这个就坡下驴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