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司每天都会得见这种场景,都说思念无声,可家属的哭声依旧震耳欲聋。
同事总会用“习惯”两字来为他们的工作进行总结,但也会偶尔被人误解成冷漠。
阿姨最后被贺词带走,我想大概是带着母子之间沉重的血缘,做最后一次的赌博。
再次见到阿姨是在两天后,她没去公司找我,只是坐在公司外的长椅上。
她手中握着相册,我看到里面清一色的粤剧妆容,才知道她是曾经著名的粤剧演员。
阿姨说,粤剧是自己大半辈子的执念,可惜后来嫁到东北,粤剧也渐渐落寞。
她说她当了一辈子好妻子,好母亲,临了临了总要做一次自己。
我问她为什么不跟贺词去医院治病。
她落寞地垂下头,连阳光都没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转移了,也就没必要倾家荡产去治,总要让我儿子以后有点保障。”
我心中莫名抽痛了一下,她终究还是一位好妻子好母亲,能给自己的也不过是临终想要的装束。
我合上相册,说这个妆容有点难,需要系统地学习一下,让她等等我。
阿姨起身陪我在树荫下溜达一会,反过来问我,“小姑娘,有男朋友没啊,我儿子你见过还不错,想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我笑了笑说自己刚分手。
阿姨问我为什么,我犹豫了许久,才终于想明白我和宋之书走到至今的缘由。
他不公开我们的身份也好,还是林苏这个白月光出现也好,不过是最初走错路带来的后果。
其因是,宋之书为人太细,他太过在乎外人的眼光,曾经我们短暂的和谐,是因为我愿意为六年的感情牺牲,而当我不再愿意单方面付出的时候,一个个矛盾也会相继出现。
也许从一开始,就都是错的。
“他觉得我的工作不体面。”
阿姨不可置信地皱了下眉,“体面是要他自己争取的,靠的可不是女朋友的形象和工作。”
“小姑娘,分的好,别让渣男耽误了你,这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
回到家,那耀眼的太阳还把我照得暖洋洋的。
其实在林苏出现后,我确实有段时间都在思考我的工作是否有意义,我是否应该听从母亲和宋之书的话,在生活和情感上做出取舍。
而现在,我却感谢我的坚持。
我躺倒在床上,享受属于我自己一人的时间。
跟宋之书在一起时,我有下班必须全身上下消毒三遍的规矩,还必须把每天上班穿的衣服丢在过道,不许拿进卧室,也不许跟他的衣服洗在一起。
宋之书甚至在门口的位置挂上驱邪的神,让我每天回家必须恭敬的拜上一拜。
不管我下班多晚,这个流程都必须遵守。
而现在,我仿佛重获新生,报复性地躺在床上刷了一整晚的手机。
我本以为我和宋之书的感情就会到此结束,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却发现宋之书堵在我公司门口。
他怔怔地看着我,慌张又无措,红着眼睛跑过来将我紧紧抱住。
“你调岗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又把你搞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