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我们可以一直平淡又幸福的过下去的。
我为他绣桂花帕子,愿他蟾宫折挂,他为我画像,愿我平安喜乐。
可是,我偏偏想起来了。
我本就是在云端的人,为什么要去沾他人的光。
他应该是我顺遂的日子里,唯一的淤泥。
我好像有些憎恶他了。
我憎恶他是罪臣之子,然后趁他出门上街为人写信维持生计时,跑到街上,闹到了宁州知府那里。
我回了京。
然后,我又是云端里的怀淑郡主了。
“郡主,郡主,快快快继续掐人中!”我只觉天旋地转,头疼得厉害。
我睁开眼,一群人围着我,密密麻麻。
雁回这丫头眼里全是泪,慌乱指挥起太医。
蓝陵光见我醒了,紧锁的眉头才重新舒展开。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了,稀里哗啦。
我赤着脚,下了地,不管他们的阻拦,往府外冲。
拦我的人好像很多,我都看不清脸,似乎有我阿父,有心底憋着坏的秦侧妃,有柳盏心蓝陵光,也有宫中的太监总管。
聒噪得很……
还真让我冲到了外面。
但我不知道去沈照识居所的路怎么走,只能赤着脚,披着单薄的衣服,穿梭在雨里。
不知道是走了多久,我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整个人冷得发抖,蜷缩在不知道是哪儿的檐下。
我感觉头顶的雨好像停了。
抬起头,撑伞的是一身月白色衣衫的男子,他袖口绣着白梅,眉眼淡漠,静静俯视我。
我站起身,声音哽咽:“沈照识,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他轻笑一声,也仅此而已。
他说:“我在不远处的私塾教书,碰巧遇见郡主而已。死不死的,郡主在说梦话吧。”
我再忍不住了,捂住脸啜泣:“沈照识,是我的错,是我认不清自己的心,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