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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韩子毅龙椿番外笔趣阁

八字过硬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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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椿眯着眼点点头:“在察哈尔哪里交接货?什么地形?押货的是商贩还是当兵的?”朗霆一愣:“这也得打听啊?”话音刚落,龙椿的手骨就“嘎拉拉”响了一声。片刻后,朗霆脑壳上顶着一个小包,俩眼红红的坐在香草厅的饭桌旁。龙椿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米饭,一边给他夹菜吃,一边劈头盖脸的骂他。“我就不明白了!咱家上上下下这么些人!就你是我打娃娃腿儿教起来的!结果呢?啊?我他妈硬是给你教了个光长胆子不长脑子!叫你打听个事情,你他妈听个皮毛就跟我交差来了?啊?以后家里再吃包子饺子,你他妈就只准吃皮儿不准吃馅儿!听见了没有?”龙椿骂着还不解气,她把筷子往桌上一甩,抬手又给了朗霆一巴掌。朗霆捂着脑袋“唔唔”了一声,委屈巴巴的说。“姐......饭前不训子.....

主角:韩子毅龙椿   更新:2024-12-14 17: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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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子毅龙椿的其他类型小说《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韩子毅龙椿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八字过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龙椿眯着眼点点头:“在察哈尔哪里交接货?什么地形?押货的是商贩还是当兵的?”朗霆一愣:“这也得打听啊?”话音刚落,龙椿的手骨就“嘎拉拉”响了一声。片刻后,朗霆脑壳上顶着一个小包,俩眼红红的坐在香草厅的饭桌旁。龙椿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米饭,一边给他夹菜吃,一边劈头盖脸的骂他。“我就不明白了!咱家上上下下这么些人!就你是我打娃娃腿儿教起来的!结果呢?啊?我他妈硬是给你教了个光长胆子不长脑子!叫你打听个事情,你他妈听个皮毛就跟我交差来了?啊?以后家里再吃包子饺子,你他妈就只准吃皮儿不准吃馅儿!听见了没有?”龙椿骂着还不解气,她把筷子往桌上一甩,抬手又给了朗霆一巴掌。朗霆捂着脑袋“唔唔”了一声,委屈巴巴的说。“姐......饭前不训子.....

《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韩子毅龙椿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龙椿眯着眼点点头:“在察哈尔哪里交接货?什么地形?押货的是商贩还是当兵的?”

朗霆一愣:“这也得打听啊?”

话音刚落,龙椿的手骨就“嘎拉拉”响了一声。

片刻后,朗霆脑壳上顶着一个小包,俩眼红红的坐在香草厅的饭桌旁。

龙椿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米饭,一边给他夹菜吃,一边劈头盖脸的骂他。

“我就不明白了!咱家上上下下这么些人!就你是我打娃娃腿儿教起来的!结果呢?啊?我他妈硬是给你教了个光长胆子不长脑子!叫你打听个事情,你他妈听个皮毛就跟我交差来了?啊?以后家里再吃包子饺子,你他妈就只准吃皮儿不准吃馅儿!听见了没有?”

龙椿骂着还不解气,她把筷子往桌上一甩,抬手又给了朗霆一巴掌。

朗霆捂着脑袋“唔唔”了一声,委屈巴巴的说。

“姐......饭前不训子......”

“我他妈训的是狗!我现在看你还没门口小麻花儿通人性呢!一会儿吃完了饭你就去拜它当大哥!让它教教你怎么给主人家办事儿看大门!他妈的!不长进的东西!”

龙椿这厢还没骂完,小柳儿就端着两笼香喷喷的小笼包进来了。

柑子府的伙食一向丰盛,大师傅又是跟了龙椿多年的老厨子,是以对于龙椿的口味,他老人家从来都了然于心。

今天这两笼肉包子的内馅儿,里头不仅没有放龙椿不爱吃的葱。

大师傅还把猪皮冻切碎了和在了馅儿里。

这样等包子上锅一蒸,汁水就会化开在包子内部,一经咬开,那叫一个齿颊留香。

此一点,首先在后厨试菜的几个小丫头都有口皆碑。

龙椿今天真是气的够呛,主要朗霆太蠢了,蠢的龙椿都不想承认这货是自己教出来的,她真是嫌丢人。

小柳儿这厢看着龙椿凶戾的脸色,也就不敢跟朗霆嬉皮笑脸了。

本来朗霆和她年纪差不多大,两个人凑在一起总是很有话说。

但今天......小柳儿又偷摸看了一眼龙椿。

心道,算了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阿姐的怒火还是让朗哥一个人顶吧。

她人小身子虚,真挨不住龙椿的两巴掌。

小柳儿乖乖上完了菜,就轻手轻脚的坐在了桌边,又把龙椿摔在桌子上的筷子拾起来,重新给龙椿换上一副新筷子摆好。

“阿姐,大师傅说今儿这个包子是学的扬州汤包的做法,你尝一个,要好吃的话,咱家以后就都是这个做法了”

龙椿低头一看桌上的包子,当即就没绷住,乐了。

她伸手拍了一下小柳儿的肩,只说。

“去,把小麻花儿牵来”

片刻后,一只通身麻黄的大狼狗,就吐着舌头摇着尾巴进了香草厅。

龙椿这头则抓起两个包子就开始扒皮。

她把扒下来的包子皮,不由分说的塞进朗霆嘴里,又把抠出来包子馅儿,直直丢进了小麻花嘴里。

小麻花作为柑子府的看门狗,平日里虽然伙食不错。

但也不可能有人拿鲜肉做的包子馅儿喂它。

是以它尝了一个肉馅儿后,口水当场就流了个稀里哗啦。

龙椿这头一丢,它就跳起来去接,简直殷勤的没个狗样了。

两笼包子喂的只剩最后两个。

龙椿捏起一只,连皮带肉的咬进自己嘴里,又捏起另一只,塞进了小柳儿嘴里。

末了,龙椿看着吃了半天包子皮儿,一张脸臊的通红的朗霆,哈哈大笑起来。


纵然龙椿杀了再多的人,却也不至麻木到无情无义。

她养杨梅养出了感情,只当她是自己的亲妹妹。

杨梅伺候她也伺候出了感情,只当她是自己的亲姐姐。

可是杨梅死了。

死在了今天。

一开始杨梅长疮的时候,龙椿也曾花重金请了四五个洋医生,来到柑子府会诊。

可那金发碧眼的洋医生看了一眼杨梅后,就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她的病,潜伏期,十年,最难治的一类梅毒,也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杨梅大疮,而且她脸上还有玫瑰疮,盘尼西林只能抑制,不能根治的”

彼时的龙椿听了这些话,伸手就甩了那洋医生一个嘴巴,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

“我看你们这些个洋鬼子西医也没比中医高明多少!雨山!到后院儿包金条去!去给我把同仁堂的老太爷请来!”

柏雨山在天津北平请了一年多的大夫。

从西医,到中医,再到庙里的和尚,村里的神婆,并拐子街上给人算卦的老瞎子,以及同仁堂年过古稀的老太爷。

他们都没能治好杨梅。

杨梅从一开始的尚能活动,到渐渐的起不来身。

她仿佛是知道自己气数已尽,是以也不抱怨什么,只兀自在府中熬日子。

熬到今天,便到头了。

龙椿心疼,口苦,鼻子发酸,抱着杨梅不撒手。

柏雨山抖着手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恰逢龙椿掉了一滴泪。

这滴泪落在了杨梅脸上,没有声音,没有回声,只被晨起的曙光折射出彩虹颜色。

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龙椿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像是一场永无休止冬雨,飘洒在了杨梅的黄泉路上。

龙椿哭着,却觉得哭不够用,于是她用胸腔带着喉咙,一齐嘶吼起来。

杨梅细小孱弱的身子几乎要被龙椿抱碎,可即便是要被抱碎了,她也再不能出声呼痛。

柏雨山被龙椿的嘶吼叫裂了心肠,却还强作镇定的摆了摆手,示意大黄小丁和小柳儿先出去,不要看着龙椿失态。

龙椿在西厢房里的嘶吼了一刻钟。

她说不出话,又不知该如何发泄痛楚,于是她只能吼叫。

她像个畜生一般,为同伴的牺牲而痛苦嚎叫,放肆哀鸣。

柏雨山坐在龙椿脚边,静静等着她发泄完。

一刻钟后,龙椿的眼泪流干了,嗓子也喊破了,等尝到嗓子眼儿里反上来的腥甜后。

龙椿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将嘴里的血沫子往地上一啐,沙哑道。

“把寿衣拿来”

柏雨山起身走向大衣柜,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寿衣,搁在了床上,又俯下身去,从龙椿手里接过了杨梅。

龙椿松了手,将那套黑绸子万寿菊的寿衣抖开放好,又伸手接过杨梅放在了床上。

“你转过去,我换衣裳”

柏雨山依言转了身,背对着龙椿和杨梅。

他耳朵里能听见龙椿解杨梅衣裳的声音。

那是一种布料摩挲过手掌的声音,从前杨梅给他和龙椿铺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声音。

柏雨山心里闷痛,沉默之间,窗外的日光越来越亮,他忽而沉声道。

“阿姐,小杨爱你”

龙椿一边利索的给杨梅换着衣裳,一边看着她那一身红肿糜烂的恶疮。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杨梅身上的疮,都长到她心里去了。

直疼的她一口气上不来,只想找棵好树吊死了算。

龙椿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只嘶哑的回答柏雨山的话。

“我知道”

柏雨山低下头,或许是因为他此刻看不见龙椿的脸,所以心中短暂的有了勇气,他喃喃道。

“我也爱你”

“我知道”龙椿又道。

“你不知道”

说话间,柏雨山哭了起来。

他为杨梅的死而落泪,也为自己和杨梅那份即便说出口,也没有结果的情意,而落泪。

龙椿给杨梅换好了衣裳,却没有急着将她抱去准备好的停灵房去。

她回身给了柏雨山一脚,将人踹的半跪在了地上,又冷着脸坐在床边,命令柏雨山转过来面对自己跪好。

“怎么叫爱?”

柏雨山面对着龙椿,却不敢睁开眼睛。

“过日子叫爱,一个床上睡也叫爱”

“你要跟我过日子?你要跟我一个床上睡?”

龙椿目不转睛的看着柏雨山,像是在看一个乱了伦理纲常的孽畜。

柏雨山还是不睁眼,但他的眼珠子抖动剧烈,剧烈到连眼皮都跟着发颤。

“小杨和你过日子,也和你一个床睡觉,她临到死都爱你,但你一直装不知道!她死都死的不明白!”

柏雨山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个耳光,这一个耳光十足响亮,打的他半个脑袋都嗡嗡响。

龙椿在空中甩了甩手,她是个断掌,五指生的长直,所以甩人巴掌的时候,那真不是一般的有威力。

但断掌的弊端是,把旁人打疼的时候,自己也会疼。

毕竟这个力的作用,它是相互的。

龙椿打完了人,又哼笑一声,她冷眼看着柏雨山,轻声道。

“她爱我怎么着?我这头儿不爱她,她咔嚓一死都快要了我的命了,我还敢爱她?我不活了吗?我是什么人?咱们是什么人?都他妈一帮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什么他妈的爱不爱的!都他妈吃饱了撑得!你柏雨山也不要来爱我!我伤不起这个心!想女人就去窑子里找!我给你掏大洋!嫖舒服了再回来!嫖出病了我也给你治!怎么给梅梅治的就怎么给你治!我还不仁义吗?我还不爱吗?日你的妈!没人伦的东西!都给我滚出去!滚!滚!”

龙椿这一番话,从低沉到高亢,从沙哑到嘶喊,从讲理到粗俗。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怒,直到最后,她竟将一口红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当场吐了个稀里哗啦。

柏雨山眼睁睁的看着龙椿把刚才吃的黄鱼汤面和着血水吐了出来。

出于某种忠诚的本能,他顾不上自己已经肿大的脸,上前就抱住了龙椿。

“阿姐!阿姐!你别吓我啊!”

龙椿一边呕吐一边甩手打开了柏雨山,又伸手拉扯住床边的雕花栏,不肯让自己弯下腰去。

“滚!”


杨梅没有土葬,龙椿一把火在柑子府里烧了她的尸体。

她想,柑子府筹建的时候,就是杨梅里里外外操心的,天底下肯定没有比这里更让杨梅眷恋的地方了。

所以,杨梅得死在柑子府。

只有这样,她才算是落叶归根。

一场照亮半边天的大火过后,龙椿独自把杨梅的骨灰收拢好。

她本想打发小柳儿出去买个骨灰坛子回来,为杨梅收敛芳魂。

却不想远在西安的孟璇听闻了杨梅的死讯后,竟连夜托人往北平捎来了一个古董坛子。

龙椿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摸着被装进古董里的杨梅,面无表情的听孟璇说话。

“阿姐,这个骨灰盒子是我一个手下从古墓里启出来的,上头镶的鸽血红羊脂玉都是真东西,不是世面上那些不值钱的蓝田玉,小杨......小杨她命不好,这骨灰盒子里原本裝的是哪朝一个贵妃的宝印来着,唉,反正我也搞不清,总之就是有权有势的那种,你把小杨裝里面,让她也借点贵气,下辈子......”

“难为你有心了,璇儿”

孟璇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阿姐,我知道你伤心,生死有命,小杨这个病,咱们也都尽心了,就看开些吧”

龙椿一笑,用拇指指腹磨了磨骨灰盒上的温润玉石。

“我还不知道生死有命么?”

这通电话挂断后,龙椿就起身走出了卧房。

临走之前,她把杨梅的骨灰盒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这里离她床近,伸手就能摸到。

中午时分,龙椿一边背着手在府中的风雨连廊里闲逛,一边暗暗的想。

早几年她带着杨梅和柏雨山搬来柑子府的时候,是有给二人各自分配院房的,但那时杨梅已经跟着她睡惯了。

她觉得龙椿不在,她一个人睡那么大房子害怕,是以就对这个安排不甚满意。

她不满意,又不敢正面驳斥龙椿的安排,便只得暗暗的不满意,悄悄的去忤逆。

她常常在夜里跑到龙椿房门外,既不敲门,也不吭声,就窝在廊檐下一蹲,也不知是在蹲什么。

老远看着,她简直像只等奶吃的小猫崽子。

龙椿起先不知道,晚上起夜发觉外头有人,提枪就把门板打了个稀巴烂。

万幸杨梅身子瘦小,人又警醒,一路连滚带爬的往院子里跑,这才躲过了龙椿的子弹。

为着这个事儿,龙椿狠狠打了一顿杨梅,直将她那个人屁股打成了猴儿屁股才作罢。

想到这里,龙椿对着后花园里那棵半死不活的杨梅树笑了笑。

这棵树是去年杨梅过岁,她托人从巴中拉回来的。

这树来的时候,倒是个开了花结了果的喜庆模样,可种到自家园里没两个月,它就不好好长了。

北平不适合种杨梅。

北平太冷,太干,太无情。

果树不喜欢。

龙椿抚摸着杨梅树粗糙的树皮,眼中寂静,心里悲恸。

柏雨山进了后花园的时候,龙椿正对树沉思。

他这头儿红着脸站在龙椿身后,心里知道龙椿已经晓得他来了。

便也不做开场白,只是静静等着龙椿开口。

龙椿看够了杨梅树后,便逆着光一回眸。

“有话?”

柏雨山点点头,见龙椿神色如常,他又暗暗松了口气。

那天两人大吵过后,他连夜回了天津,一路上把个车开的歪七扭八,心慌意乱。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在龙椿面前说起那些爱不爱的话,那本来是他要藏在心里一辈子的话。

或许是杨梅的死刺痛了他的心,又或许是龙椿对杨梅模糊不清的态度,让他心寒难过。

总之,他放肆了。

他急切的想要知道,他这个素来心狠的阿姐,究竟爱不爱他,爱不爱杨梅。

他问了,她答了。

他知道了她不是个没有心的人。

这便足够了。

其他的情意,杨梅到死都没能等到的那种情意,他也还是不要去奢望了。

柏雨山低下头,轻轻抽了口气。

他将自己心底那些翻涌的情潮,一丝一缕的压回舌下,又如往常一般,开始说起了正事。

“阿姐,大帅府失火了,那天咱们前脚走,后脚大帅府就烧起来了,死了不少人”

龙椿拧着眉头思索片刻,想起了韩子毅曾经说的那句“今儿晚上公馆里不太平”,便是一笑。

“啊,不要紧,应该是韩子毅放的火,帅府里的姨太太们应该都死了吧?”

柏雨山颔首:“都死了”

龙椿背着手走回连廊下,重新开始溜达起来。

“应该的,那么一大帮人,韩润海一死就都没用处了,她们不死还得吃喝打牌,韩子毅肯定是不愿意花钱养这些个后娘”

柏雨山跟在龙椿身后,很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是,但还有一个大太太没死,就是哑巴了,说是让烟把肺管子呛了,呛成哑巴了”

龙椿一眯眼,想起了那个在灵堂里指着韩子毅骂的大妈妈,又是一笑。

“韩子毅八成是真恨她,死都不让她死的”

柏雨山听了这话,略微顿了顿脚步。

“但是......韩子毅的亲娘也被烧死了”

龙椿回眸,有些惊讶看向柏雨山,片刻后,她欣赏的一点头。

“不错,这厮能成大事,杀完老子杀老娘,嘴上斯文,心里狠毒,日后一定有前途,我到底没嫁错人,以后肯定有光沾”

柏雨山低下头,对龙椿的见解不予置评。

他侧了一下身子从裤兜里掏出一包海南产的椰子糖来,递进了龙椿手里。

“我这次来之前,韩子毅手下一个副官来我家里了,说让把这个糖捎到天津来,还说韩子毅最近在处理军队里的事情,忙的脚不沾地,没时间来陪太太,叫你不要见怪”

龙椿接过糖果,撕开纸包拿出一颗来吃,又顺手剥了一颗给柏雨山。

她一边嗦着糖,一边点头。

“哦,这是小事,等梅梅四七一过,我再去天津找他谈生意的事,也来得及”

柏雨山咬住糖,又用舌头把糖拨到腮帮子里藏起来,这样就不耽误说话。

“好,不过大帅府烧了以后,韩子毅就搬到一个公馆里去住了,咱们的人盯梢盯的紧,看见那公馆里还有个女人”


收拢了一切后,朗霆面无表情的引燃了提前埋好的炸弹。

顷刻间,一辆汽车,一辆卡车,二十来具新鲜又身无分文的尸体,并一千多斤高级烟土,都被炸成了飞灰。

烧着了的大烟混着经久不散的血腥气,形成一股浓郁而奇异的香气。

朗霆对着这股香气打了两个喷嚏,抱着金条就往芦苇荡里跑。

龙椿背着手,手里还捻着一支带毛的芦苇玩。

见朗霆带着人回来了,她先是欣慰一笑,伸手摸了摸朗霆的脑袋。

而后又再伸手,摸了摸小伙子们的脑袋。

方才还端着枪械犹如恶鬼的小伙子们,经龙椿这么一摸,倒个个都低眉顺眼起来,一脸的温良单纯,甚至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错,挺利索,都是好孩子,现大洋我这儿不要,你们分,朗霆把金条和枪装车,先回北平”

朗霆一愣:“啊?阿姐,那你怎么办?”

龙椿拿着她刚摘的芦苇,一边往芦苇荡外走,一边懒洋洋的说。

“我好久没出来逛过了,你先回,明儿我自己坐火车回去”

说着话,龙椿就走了。

朗霆抱着金条站在汽车边,着实想不明白阿姐要去哪里逛。

但他也不敢做龙椿的主,只好听从她的安排。

小伙子们再度分散开来,各自揣着满满一身的现大洋,心满意足的逃离了案发现场。

朗霆抱着金条上车后,一边吩咐小海开车回家,一边在后座儿上数起了金条。

清点之下,朗霆吓了一跳。

他怀里有足足四十五根金条,正黄灿灿的发着亮光。

朗霆抱着金条咽了口唾沫,要知道,就是龙椿亲自出手去杀大人物,最高开价也不过二十五根小黄鱼。

他们这一趟,就顶阿姐出两趟活儿。

甚至,刚才如果他们想的话,那些烟土也是完全不必烧的。

四十五根小黄鱼,再加一千斤烟土板子。

这样一算,他们这趟得挣多少?

朗霆在心里默默划拉着账本,越想越觉得,明抢果然是比暗杀来的有搞头。

......

龙椿一路溜达着出了丝厂,还在路上遇见了听见爆炸声赶来的巡捕房汽车。

她走路很轻,整个人鬼一样藏进道边的树下,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汽车驶过后,龙椿背着手拿着芦苇继续溜达。

芦苇毛儿在她手中一晃一晃的,很像一只毛绒绒的狐狸尾巴。

夜半时分,龙椿从幽暗的丝厂走到了察哈尔县城内部。

她走热了,就脱了身上的皮夹克,又卷起内里的衬衣袖子露出胳膊。

接着便一手捞着皮衣,一手捏着芦苇,继续走。

察哈尔这个地方还是挺繁华的,酒楼饭店实是不少。

甚至再往里走走,还能看见几家赌场和妓院,都立着亮闪闪的霓虹招牌。

龙椿好久没出过门,便是出了门也没有闲心四处逛逛,但今天她有了。

朗霆引爆炸弹的时候,她满心的慌张就都卸下了。

因为她知道,今天这桩活儿,已经算是做完了。

常言道万事开头难,今天是她第一次当强盗。

事情的顺利程度超乎她的想象,开头难的这一关,她算是淌过了。

她心里松懈下来的时候,就莫名想要上街去走走逛逛,散散心。

当年她头回杀完人后,也是钻进了闹市里。

她给自己买了一碗热乎乎的羊汤,一边喝一边听周遭的人说话。

那感觉,别提多踏实了。


楔子:

龙椿是个从娃娃腿儿混起来的杀手头子。

十八岁这一年,她在北平建起了一座花红柳绿的宅门府邸,作为自己一生的堡垒要塞。

二十八岁这一年,她又嫁给了一位天津军阀,她不与他同床共枕,也不与他情意绵绵。

她只同他讲利益,话得失。

她借他的势,成她的事。

他再借她的手,去成他的势。

如此美好的利益循环下来,两人都吃了个盆满钵满,满嘴流油。

她原以为,她这样精明小心的做事,杀气腾腾的做人,怎么都能逃过那杀人偿命的报应了。

她原以为,她已然深尝过情爱里的疼痛,故而不会再去爱人,自找心碎。

可她没有想到,此刻她人生里的春夏秋冬,还远远未曾轮转开来。

眼下就断言生死爱恨。

也实在是为时尚早。

———正文———

1932年,天津,香茅公馆。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别问,脱衣裳”

韩子毅一句话惹怒了床上的美人,本来衣衫半褪的美人听了这五个字,顿时娥眉倒竖起来。

她撕扯住男人的衣领,劈头盖脸的说起了粗话。

“我去你妈的!你当老娘是窑子里的下流货?嗯?打我留洋前你就说你等着我回来!让我做你太太!你等到哪里去了?啊?北平那大宅门儿里住的难道不是你老婆?啊!”

白小姐骂着还不解气,再看韩子毅那张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俊脸后,就更生气了。

于是她伸手就在男人脸上挠了一爪子,又接着骂道。

“你他妈说话!八尺高的汉子你装什么锯嘴葫芦!逼急了姑奶奶我把你塞回你妈*里让她老人家再生你一回!”

这话难听。

韩子毅出身不好,亲娘乃是韩司令的一房姨太太。

还不是那种好出身的姨太太,而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窑姐儿,高嫁做的姨太太。

韩子毅抬眼看了看气急败坏的白小姐,心里腹诽着想。

好么,眼前这人还是他那穿着学生装,梳着妹妹头的初恋白梦之么?

韩子毅觉得不是。

七八年前的白小姐,是说不出“窑子”这两个字的。

许久后,韩子毅垂眼叹了口气,提了裤子就下了床。

往昔旧梦难以重温。

今日的白小姐乃是河东狮版的白小姐,非是往日那朵纯白的茉莉花了。

白梦之一见韩子毅要走,一腔恼怒却又期期艾艾的换成了怨气。

她盛怒的眼里盛了泪,气急败坏的道。

“你说话啊!你背信弃义娶了别人!我恼你两句也不行吗?我爹娘应了我的从来没有不给的!你怎么敢跟我出尔反尔?”

白梦之说一句哭一声,一词一句都透着委屈的鼻音,奈何韩子毅却不搭理她的哭诉。

他自顾自的穿戴好一身军装,然后坐在了床边,温情又漠然的将白梦之抱进了怀里。

“小梦儿,你要讲道理”

“什么道理?”

韩子毅再叹气,扭过脸来揉了揉白梦之那一脑袋摩登又僵硬的卷发。

“你们家生意不行了,供不了你在法国念书,是不是?”

白梦之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韩子毅这话是在奚落她,于是她恼羞成怒的抬了头,开口便反驳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难道......唔......”

韩子毅摇摇头,捂狗似得捂住了女人的嘴巴。

他直觉自己说一句这厮插一句,那他今天就得跟这小娘们儿叽歪一天,什么事都干不成了。

白梦之是没事儿,他可还有正事要做,哪来那些个美国时间跟她废话?

“小梦儿,你听哥哥把话说完,好不好?你爹娘没钱供你留洋了,哥哥供你就行了,反正供你念书那两个钱还不够哥哥打一宿牌的,这是小事,当年你见我出身不好,觉得我是姨太太养的,肯定接不了我爹的司令部,跟了我也没个盼头,所以你就选择出去留洋,和那些个阔少交际,来日也好做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奶奶,这也是小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也没有吃苦受罪的瘾,你选的对”

说到此处,白梦之渐渐安静下来。

韩子毅说这些话时很平静,平静的仿佛事不关己,平静的仿佛她看不起的那个人不是他。

韩子毅见她安静了,便放开了捂她嘴的手,又道。

“但你回来了,来找我了,那就说明你现在要靠我了,回头草不是好吃的,我对你没有脾气,但你也别给脸不要,你老子娘再加一个你,就是坐吃山空我也供的起,但前提是你不要惹我,也不要弄的跟我强抢良家妇女一样,你打回来第一天就四处打听我,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娶了亲了,可你明知道我娶了亲了,却还是来找我了,你自己说说,你安的什么心呢?”

白梦之咽了口唾沫,看陌生人似得看向韩子毅。

她心里惊诧而难过,从前的韩子毅,那就是跟在她身边的一条狗。

但他长的高,人也俊,所以她也不介意身边有这么一个出身不佳,但容貌不俗的追求者。

可现在......

白梦之泪盈盈的看着韩子毅,嘴里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因为韩子毅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实话,是很难被驳倒的。

韩子毅从床头柜上摸了根烟点燃,他见白梦之已经无话可说,便一边抽一边道。

“你愿意给我做小,你就做,这间公馆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想什么时候把你爹娘接进来都行,以后每个月我给你开支票,你花也好攒也好,我不管你,只是一点,别再给我甩脸子,也别再抱怨我娶了老婆,你听话,我养着你们一家老小到出殡,你不听话,你就给我滚出去,听明白了没有?”

烟抽完了,话也说完了。

韩子毅从床边站了起来,俯身去拿床头的烟盒,预备离去。

然而离去之前,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的白梦之忽然问了一句。

“给多少?”

“什么?”

“一个月,给我多少”

韩子毅背对着女人笑了一声,他身上不再有昔日温柔忧郁的少年气了,而今的他,别有一番阴沉老辣的狠毒在眉间。

“八千”他说。

白梦之闻言没有说话,她的自尊只能允许她问出这么一句。

再想多问一句什么时候给,她就开不了口了。

她自幼是个小姐,便是家道中落,也做不出窑姐儿那副和人讨价还价的卑贱姿态。

她坐在床上不说话,眼里怨的要滴血,心里委屈的直发酸,但她没有办法。

爹娘的生意已经穷途末路,回国那天,爹娘连给她接风的席面都凑不出来。

她早已拿不起大小姐的款儿了。

韩子毅出门前一刻,一个面容白净的小勤务兵敲响了房门。

韩子毅伸手开了门,也不避讳床上衣不蔽体的白梦之是否能够见人,只对着勤务兵问。

“什么事?”

小勤务兵见了房里的场面后,一个后撤步就退到了房门外。

他丝毫不敢去看大床上的白梦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说道。

“报告司令,太太抵津了”

韩子毅将手里的烟盒装好,又反手将军帽扣在脑袋上。

“走”

“是”

至此,香茅公馆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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