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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送你!张兰芝和善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跨不过去的遗憾。
谢峰回到钟汉的房间,屋里弥漫着陈旧气息。他翻看着留下的物件,拿起合照摩挲,又翻开日记本,钟汉那些对亲情的喟叹、潦潦草草的感悟尽入他眼。“咱都是苦命人啊,兄弟,没想到你比我还早走这一遭。”他低声嘟囔。
谢峰把好不容易讨回来的钱攥紧,对着张兰芝说:“张姐,钟汉走得太潦草,咱得给他办一场像样葬礼,让他最后风光一回。”张兰芝眼眶泛红,点了点头:“行,该置办的,咱都置办上,不能让他走得憋屈。”
他俩开始四处张罗,买纸钱、挑寿衣、订花圈,每一样都精挑细选。钟汉望着他们疲惫却执拗的身影,灵魂好似被什么轻轻触动。原来,生命尽头,真正珍贵的,从不是血缘纽带,而是这些不计回报、拼尽全力的朋友,是这份知冷知热的人间烟火。
葬礼那天,天阴沉着,院子里摆满了花圈,白花花的一片,在微风里簌簌颤抖。来吊唁的人不多,都是些平日里和钟汉打过照面的老街坊,大家神色凝重,低声寒暄。谢峰站在灵堂前,看着钟汉的遗像,眼眶泛红,哑着嗓子说:“兄弟,今天大伙都来送你,你一路走好,下辈子别这么苦了。”张兰芝在一旁
葬礼过后,生活似乎要强行回归正轨,可谢峰和张兰芝心里的窟窿却填不上。谢峰回到家,夜里总是辗转难眠,一闭眼就是和钟汉在工地挥汗如雨的往昔,那些相互扶持的画面像是刻在了脑子里。他知道,要是不振作起来,钟汉泉下有知,也会怪罪他。
张兰芝同样不好过,送货点少了钟汉的身影,空落落的。她想着钟汉生前那股子拼命三郎的劲头,越发觉得这日子不该这么没滋没味地过下去。于是,她找到谢峰,提出两人合伙,把钟汉以前跑的送货线接过来,继续干。谢峰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对他来说,这不仅是谋生,更是延续和钟汉的羁绊。
起初,业务开展得极为艰难。客户不信任,货源也不稳定,车子还时不时闹点小毛病。有一回,车在半道抛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谢峰急得直
谢峰家小院门口。
村长皱着眉,清了清嗓子:“谢峰啊,上头现在严抓殡葬风气,钟汉这土葬不合规矩,得挖出来送去火化,你抓紧安排下。”谢峰一听,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噌地站起身,几步跨到门口:“村长,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咋还能折腾?这算哪门子道理!”
村长面露难色,却仍不松口:“我也没办法,这是政策要求,要是咱村都按规矩来,我去汇报汇报,说不定还能给村里争取点发展资源,大家都受益。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也行,交一万块的罚款,就当特殊处理了。”
一万块,对谢峰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他这些年本就没攒下多少积蓄,为了钟汉的后事又花了不少。谢峰的手在身侧攥紧,指节泛白:“村长,能不能通融通融,钟汉没什么亲人了,我就想让他走得安稳点。”
张兰芝也闻声赶来,她知道谢峰的难处,对着村长说道:“村长,您也讲讲人情,钟汉生前多苦啊,临了这点念想您还要剥夺?”村长被说得有些尴尬,但仍咬死不放:“我也不想为难大家,可这事儿真不是我能决定的,限时三天,要么挖坟,要么交钱,过了时间,罚款还得涨。”
村干部们离开后,谢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满心绝望。张兰芝在一旁默默陪着,思索片刻后说:“峰子,咱先别急,我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找人,把这罚款数目降降,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接下来的两天,张兰芝四处托关系,跑断了腿,可得到的回应都是模棱两可。谢峰看着张兰芝为自己奔波,满心愧疚。到了第三天,眼看到了最后的期限,谢峰望着钟汉坟墓的方向,眼里满是决绝:“张姐,钱凑不齐,这坟我绝不挖,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张兰芝拉住他,还想再劝,却突然电话响起,她一接通,脸上先是一愣,随后绽出一丝笑意……
第七天清晨,挖坟的队伍在村长的催促下进了坟地。机器的轰鸣声打破了往日的寂静,谢峰和张兰芝红着眼站在一旁,像两只护犊的兽,满心悲愤却又无力阻拦。
随
着一铲一铲的土被翻开,那股腐臭气味愈发浓烈,刺鼻得让人几欲作呕。谢峰别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拳头捏得咯咯响。张兰芝也忍不住低声咒骂:“作孽啊,人都走了,还不让安生。”
不多时,棺材被挖出,粗糙的木板上沾着泥土,看着格外扎眼。钟汉的遗体很快被抬上车,送去了火化场,在腾腾烈焰里,曾经鲜活的挚友彻底化为灰烬,谢峰的心也像被烧出了一个黑洞。
事后,谢峰和张兰芝缓过神来,越想越气,这才意识到村长索要罚款一事本就不合法规。他俩不甘心就这么被坑,决定找村长把钱要回来。
先是一趟趟往村长家跑,村长每次都借口不在,躲着不见。后来两人直接堵在了村委会办公室,谢峰拍着桌子质问道:“村长,你收这罚款本来就不合法,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必须把钱退给我们!”村长却耍起无赖,一口咬定钱已经拿去疏通关系,退不了。
张兰芝可不是吃素的,她悄悄联系了几个懂法律的朋友,咨询一番后,收集了证据,一纸诉状递到了镇上的相关部门。这一下,村长慌了神,开始频繁找中间人说和,想私了。
几番拉扯,村长知道拗不过,只能退钱。可到了给钱的时候,他还想着克扣,说什么跑领导那儿花了不少,最后只肯退70%。谢峰气得要冲上去动手,被张兰芝死死拉住:“别冲动,能拿回这些算不错了,咱别再惹一身腥。”
接过那打了折扣的退款,谢峰的手都在颤抖,不是因为钱少,而是为这世道的凉薄与无奈。张兰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峰子,这事儿也算有个了结,往后咱好好过日子,钟汉在天有灵,也盼着咱俩能舒心。”谢峰望着远方,狠狠抹了把泪,点了点头。日子还得继续,只是心中那道伤痕,怕是再也抚不平了。
看着谢峰与张兰芝为自己奔忙,钟汉心中五味杂陈,那些生前被忽略的温情,此刻都成了扎心的针。谢峰是真把自己当兄弟,张兰芝的热心肠也早就在心底占了块柔软地方,生前没胆量宣之于口的欣赏与喜欢,成了
糖糕,炸糖糕!”叫卖声此起彼伏,儿时的烟火气扑面而来,可生活的苦涩和此刻鲜活搅在一起,心里怪不是滋味。
过最后一个镇时,夕阳把街道房屋染得血红,我望着那残阳,满心眷恋,像是疲惫心灵得了一丝慰藉。
到地方,我开始卸货,虽说货不多,也折腾快俩钟头。结账的是个黑胖老板,挂着大金链子,挺着将军肚,笑眯眯走来:“行啊,体力不错,这么快完工!”说着掏出一小捆现金递给我。
我看着他:“谢谢老板!下次再有活,想着我!”
“你点点,三千块。”老板紧盯着我数钱。
我发现钱全是五十面额,新旧都有,共六十张,心想:“这老板指定和张兰芝有点关系,懂我喜好。”
天黑了,老板提醒:“夜晚路不好走,住一晚明早回吧。”
我摆摆手:“没事,一脚油门的事!”说完就上高速,盘算着凌晨两点能到家。
行至半途,高速上车辆渐少,四周一片死寂。突然,货车大灯晃过一个模糊身影,那像是个穿着破旧衣衫的小孩,孤零零站在应急车道,直勾勾盯着我。我吓了一跳,忙踩刹车,还没等反应过来,车身猛地一震,像是撞到了什么。紧接着,一阵尖锐鸣笛划破夜空,一辆小轿车失控朝我冲来。生死瞬间,我猛打方向盘,车身骤转,眼前瞬间漆黑,只瞥见护栏树木黑影。我死死握住方向盘,肌肉紧绷,冷汗直冒,狠狠踩下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声刺耳,却止不住车速。紧接着,天旋地转,额头剧痛,鲜血模糊视线,脖颈动脉破裂,鲜血狂喷,肋骨也在翻滚碰撞中断裂,脏器被刺破,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意识渐渐消散……
清晨,微凉空气散开,尖锐的警笛和急救车呼啸声打破宁静。警戒线拉起,医护人员神色匆匆,警察神情严肃低声交谈。不远处,警车、急救车静静停着。
“查下这名伤亡人员信息。”一个魁梧警官吩咐道。
两名警察应声而动,不多时,从侧翻货车抬出个血肉模糊的人,衬衫被血
,谢峰红着眼眶轻碰遗体,似在唤醒老友,随后二人合力将遗体挪到担架上,缓慢而艰难地朝外走去。
医院门口,租来的车已等候,司机帮忙抬担架,谢峰和张兰芝坐进后座,一路无言。深夜,遗体拉回家,周围寂静,蛐蛐声凄惨哀怨。谢峰下车后对张兰芝说:“张姐,我常听钟汉提起您,希望我们能保守秘密,悄悄把他埋葬,给他留个全尸。”张兰芝含泪点头。
谢峰与钟汉的缘分,始于多年前那个灰扑扑的小县城。彼时,他俩都是初出茅庐、满肚子闯荡劲儿的毛头小子。
县城的劳务市场鱼龙混杂,俩人被同一个包工头忽悠去了工地。夏日骄阳似火,搅拌机轰鸣,繁重的水泥活计累得人直不起腰。钟汉看着瘦弱些,有次中暑栽倒在沙堆旁,旁人都顾着赶工,只有谢峰扔下手里的锹,背起钟汉就往阴凉地跑,拿仅有的一点工钱换来藿香正气水,救回钟汉一命。
晚上,他俩躺在简陋工棚,钟汉喘着粗气说:“峰子,今天多亏你,往后咱就是生死兄弟。”谢峰咧嘴一笑:“说啥呢,在这破地方,咱互相照应才有活路。”
后来,他们跟着工程队辗转各地,见过大城市凌晨四点的霓虹,也在荒郊野岭被暴雨困在漏雨的帐篷。每回谢峰想家想得偷偷抹泪,钟汉就想法子逗他,从路边揪根狗尾巴草,编出稀奇古怪的小动物,把谢峰逗得哭笑不得。
可命运爱开玩笑,一次工程事故,谢峰被砸伤腿,包工头卷钱跑路。钟汉为了给谢峰凑医药费,白天去码头扛大包,夜里去洗车房兼职,累到脱相。等谢峰能下地,钟汉却因过度劳累染上重病,卧床数月 。
也是那场病后,钟汉像是换了个人,越发沉默寡言。再后来,各自为生活奔波,联系渐渐少了。只是谢峰一直念着过往恩情,听闻钟汉出事,往昔回忆如汹涌潮水,把他本就疲惫的生活冲得七零八落,人也迅速憔悴消瘦下去。
埋葬完钟汉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子就被一阵嘈杂打破了宁静。村长带着几个村干部,气势汹汹地站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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