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此时已经坐了起来,听到这句话,一脚踹在贺琛胸口。
“孽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糊涂东西。”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宋简和我在一起!”
“你抱着那个姜半夏离开的时候,姜半夏说屋里没人的时候,是宋简把最后一点水给了我,我才没死!”
贺琛瞳孔瞬间放大,他就那样瘫在地上,半天没动。
婆婆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招手让我过去。
我心中有无数情绪涌动,最终张了张口:“妈……阿姨。”
她的眼泪瞬间落下,整个人像受到刺激一样站起身,对着贺琛又踢又打。
“你脑子究竟有什么毛病,我和你没和你说过姜半夏有问题!”
“你放着自己家媳妇不疼,为什么非要和她纠缠不清!”
混乱之际,姜半夏不知何时出现,脆生生喊了句哥哥。
贺琛转头看向姜半夏,眼眶通红。
“姜半夏,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姜半夏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嘴唇颤抖,瞬间就想好了说辞:“贺琛哥哥你别听他们胡说。”
“放火的就是宋简,我亲眼所见!”
回应她的,是贺琛的巴掌。
“我亲妈都说了是你纵火,别人会骗我,她会骗我吗!”
姜半夏被他吼得往后一缩,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说不定就是你妈故意撒谎……”她的话没说完,人就被贺琛扇翻在地。
姜半夏满眼震惊,死死咬住嘴唇,嗫嚅着哀求:“贺琛哥哥!
如果我爸妈还活着,看到你这样对我,一定要心疼死了。”
贺琛站在原地,双拳紧握,终究还是没再动作。
他长叹一声,似乎直到此刻才想起我,伸手就要拉我。
“宋简,我……你能不能别怪半夏?”
我颇为无奈地牵动嘴角。
果然,姜半夏父母的恩情,是对贺琛最锐利的武器。
他哪怕得知真相,见到我的第一反应仍旧是为姜半夏求情。
我张了张嘴,半天才听清自己的声音。
“贺琛,我们离婚。”
贺琛一瞬间就红了眼眶,拉住我的手拼命摇晃。
“宋简,是我误会你了,是我不对。”
“咱们能不能不离婚,我爱的是你啊。”
我用力挣脱贺琛的束缚,后退一步,紧盯他的眼睛。
“贺琛,你不爱我,你爱的是姜半夏。”
“孩子的事情我会追究,纵火的事情也一样。”
靠在墙上的姜半夏顿时瘫软,我懒得再看,转身离开。
家里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我随便找了家酒店入住。
刚休息没多久,门就被砰砰敲响。
我打开门,是贺琛。
他眉宇之间一团黑气,似是疲惫得不成样子。
“宋简,我们谈谈吧。”
我看着他,扬了扬嘴角。
“我们之间除了离婚,没什么可谈的。”
我的话音刚落,贺琛眼眶又红了。
他用力挤进门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宋简,过去是我对不住你。”
“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们还和过去一样。”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那姜半夏呢?”
贺琛目光呆滞地看向我,我继续说了下去:“我离开的时候都听到了,她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贺琛猛地颤抖起来,过了半晌儿,他才试探着开口:“我会让她打掉孩子,那是个意外。”
“宋简,是我对不住你,我知道说什么都晚了,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还是摇头。
我被遗忘在火场之中的时候,我的孩子被活活砸死的时候,谁曾想过给我们机会呢?
过去我囿于情爱之间,总觉得自己在努力一些,贺琛总会看到我的好。
可那又有什么意义。
那些快乐的过往早已是过往了。
他不再是那个低着头逗我笑的贺琛。
我也不再是当年任人鱼肉的小女孩了。
我们回不去了。
我转身走到桌前,拿起新打印的离婚协议递给贺琛:“签了吧。”
贺琛一把夺过,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宋简,咱们就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们以前明明那么相爱……”他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我却只觉得厌烦。
曾经的贺琛果敢坚毅,似乎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
可如今,他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签呢?
贺琛审视着我的目光,几秒钟后,他忽然泄气般瘫软下去。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啊。”
“宋简,都是姜半夏骗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