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婉姿病了,高烧到四十度。
这种情况已经好多年没在她身上发生过。
项夫人手忙脚乱,喊来了家庭医生,给她量体温、喂药……折腾了一大通,她终于沉沉睡过去。
项夫人想到这段日子她和安牧野形影不离,于是打给了安牧野。
项婉姿深夜醒来,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水……”眼前一片朦胧,隐约能看见有道身影在忙碌着,很快就有清冽的水送到她唇边。
项婉姿下意识低喃,“阿宸。”
安牧野动作僵住。
她都已经烧糊涂了,却这么清晰地喊出江宸的名字。
安牧野心头一片酸涩。
他在房间里照顾她到深夜,可不是想听她说这个的。
他放下水杯,赌气般大步流星离开了房间。
项婉姿第二天醒来时已经退烧了。
想到昨晚有人照顾自己,而在过去三年里,扮演这个角色的人一直是江宸。
她来不及多想,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
刚出门,就在走廊看到一个逆光走来的身影。
“阿宸!”
安牧野手里的托盘抖了一下,差点滑落。
他在晦暗的光线里抬起头,眸子格外黯淡,“婉姿,你认错人了。”
项婉姿愣在原地。
昨晚照顾她的人是安牧野,不是江宸。
这一刻,她内心的失望多过其她一切,包括把安牧野误认成江宸的内疚。
“野哥,你怎么来了?”
“婉姿,你不希望我来吗?”
“怎么会。”
项婉姿心不在焉,丢下这句,就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安牧野看着她的背影,越发不是滋味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觉得江宸的那条狗死了之后,项婉姿和他之间的关系就淡漠疏远了很多。
安牧野端着粥走进房间,在项婉姿床边坐下。
他想喂她喝粥,项婉姿却从他手里拿过了碗和勺子。
“我自己来吧。”
安牧野看着她这副和他保持距离的样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咬咬牙,“婉姿,我是不是有什么做的不好,让你心里不痛快了?”
项婉姿皱眉,“野哥,你怎么这么说?”
事已至此,安牧野干脆一股脑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婉姿,我总觉得自从江宸那条疯狗死了之后,你对我就不太一样了,你知道的,我很不喜欢狗,而且我已经提前跟你打过招呼了,家里不可以有狗……野哥。”
项婉姿打断了他,语气里隐隐透出不耐。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雪球不是疯狗,它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很多年了,我很了解它的情况。
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可不可以不再提?”
安牧野赌气似地站起来。
“婉姿,我觉得我今天可能来得不是时候,你看到我好像并不开心,我看我还是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项婉姿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头都没抬一下。
“野哥,辛苦你跑这一趟,你先回去休息吧。”
安牧野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仍是那张熟悉的脸,仍亲昵地喊着他“野哥”,可眼前的项婉姿却像完全变了个人。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江宸?
安牧野已经从项夫人口中得知,江宸远去云城了。
当时项夫人握着他的手,信誓旦旦跟他保证。
不论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都好,江宸绝对影响不到他和项婉姿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