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这京都难不成还有第二个姓赵的团长。”
赵江映也在这时开口。
“宋小姐是援藏功臣,如今回来便是我厂里的人,要是有人再敢打她的主意,别怪我赵江映护短不留情面!”
赵江映的声音铿锵有力。
言外之意便是在告诉宋母,宋青雨这人他保下,若她非要一意孤行,后果只会很惨。
一番威慑后,宋母的那点心思终于收起。
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路。
车上,小助理长吁一口气。
“宋小姐,我们团长自转岗后,可就再也没搬出赵团长这个名头,今天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护短呢!”
闻声,宋青雨有些许愧疚。
攥着的绒毛披风的指尖微微发紧。
“好了,别在宋小姐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宋小姐送回去。”
赵江映厉声喝斥。
转头却眼眸温和回望宋青雨。
“对了,至于您母亲说的那些,需要我帮你查查吗?”
目光交错之际,宋青雨赫然低下了头,“不......不用了,谢谢您,赵厂长。”
宋青雨不敢抬头,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对视之际,她总有些惧怕赵江映的目光。
或许是因为他上过战场,所以目光更加深邃,哪怕看上一眼就能穿透人心。
因此宋青雨只敢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指尖。
车窗的景色飞速后退,待到了厂里,黄昏已然笼罩了整个地面,阳光打在地面映出一片金黄。
“既然安全到达,宋小姐就请休息吧。”
赵江映拉开宋青雨的车门,矫健的身姿一览无余。
宋青雨抱着披风,有些局促。
“这个披风等我回头清洗干净,再给您送去。”
说罢,她脚步急促地跟着小助理,回到了厂里安排的房间。
狭小的房里,宋青雨特意先将披风泡了水。
就待明日出了太阳再打理。
望着湿润的绒毛的披风。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竟一直冒出赵江映的身影。
明明只是见过一次,却挥之不去。
夜里,宋青雨窝在小桌前,执笔写下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从西藏回到京都。
来回千百公里,踏上站台那刻,她只觉得西藏那五年恍然若梦。
抬头望去,身旁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旷野,而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长街。
接着,她又想到母亲那句“当年我就不该把你从垃圾桶边捡回来”。
难道自己真不是母亲亲生的?
宋青雨趴在桌上,心里的疼痛阵阵传来。
不知道母亲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言。
她闭上眼,面前全是幼年时期母亲的偏爱与长姐的刻薄。
她们总唤她赔钱货,说她是家里多余的那个。
可若她真是母亲捡回来的弃婴,又为什么要将她养大?
若她是家里的累赘,为何不在最困难的时候将她扔掉。
若她不爱自己,又为什么在继父妄图侵犯她的时候,以命相护??
宋青雨想得脑袋疼。
百思不得其解,她只能将这些困惑记下。
等明日天亮,将这些全部寄给远嫁的小姨。
从小到大,小姨是家里最疼爱她的那个。
每当被母亲苛待,出头护着她的也只有小姨。
宋青雨带着眼泪入梦。
一览无际的草原,策马而来的少年。
尖酸刻薄的母亲,姐姐的白眼,以及那门缝里缠绵的肉体像是洪水般涌入梦境。
这夜,宋青雨睡得并不好。
第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时,宋青雨正趴在桌上。
明媚的眼光刺的她眼睛酸疼。
她揉了揉眼睛,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赶在开工之前找到送信小哥,将压了一晚上的信封寄出。
由于是到厂里的第一天。
宋青雨并没有参与劳作,而是到各个岗位上熟悉业务,等二日厂里下放任务。
等到了下班时间,她已经跟小组里的成员熟络了不少。
“听说你还去西藏支援了五年,那边的条件可差了,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对了,西藏那边的小哥哥好看不?听说他们那边人人都会骑马,那场景是不是可帅了!!”
组里年龄最小的小芳瞪大了眼睛,满眼好奇。
提到策马蹦腾的少年,她更是兴奋不已。
宋青雨心中酸涩,想当年她也是因这场面对柯达动心,但现在......
她苦涩一笑,匆忙站起。
“我还要去给赵厂长送东西呢!你们要不要随我去见见厂长?”
几个女生听她提及厂长,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
“你还是自己去吧,厂长那个老古董,我们才不愿意见他呢。”
“是啊,整天冷冰冰的模样,光看他那双眼睛,我就腿肚子打颤。”
宋青雨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她们都不愿意去,只能自己抱着披风,给赵江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