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没多久,某天我再从楚青的平层公寓里醒来时。
就发现她彻底消失了。
手机号社交账号全部注销,人不知所踪。
我忽地回忆起许久前,楚青在教我各国语言的时候。
她曾说自己从小就背负着整个楚家的责任,从没未自己活过。
“如今我时日无多,等你能胜任楚家千金这个身份时,我会抛下一切去环球旅行。”
然后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就算彻彻底底为自己活了一场。
当时我只觉得震撼,可如今这一天真的来了。
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从此世上只剩我一个楚青。
哪怕早就知道她的生命会是这般结局。
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公寓,我还是无比恍惚。
直到嘴里尝出咸味,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我想楚青姐姐了。
跟傅时砚的婚期如约而至。
我作为楚青,也作为新娘出席婚礼。
从头到尾,无论家人外人都没有察觉新娘已经掉包了。
他们一口一个青青地喊我,笑容亲昵,仿佛真是我相处多年的亲朋好友。
让我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每每这时,我就要拿出之前跟楚青签的那份替身协议,来提醒自己。
我不是楚青,楚青是我的姐姐。
她去追求她的自由了,等协议到期,我也会像她一样做回自己。
再说了,这世上总要有人记得她吧。
就这么恍恍惚惚,不知不觉九年多过去。
这份协议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
我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在看守所饿到神志不清的第四天早上,我本以为真的要向那群女囚低头。
忍受屈辱从她们脚底获取食物。
可警员突然告诉我,我被释放了。
经过调查我并没有行贿,所有钱款都属于合法赠予。
这怎么可能?
傅时砚打定心思要折磨我,有谁能跨过他放我出去?
我万分疑惑地走出看守所。
一抬眼,就见到了等在外面的傅时砚。
他倚在价值千万的豪车旁,嘴里吐出烟雾,看我的双眸微暗。
“思妤脱离生命危险了,她一定要放你出来,但这件事你必须给她交代。”
不等我反应,傅时砚便提出了要求。
要我去姜思妤病床前磕头给她认错,并请媒体将我磕头的画面公开报道。
还要我把楚家背后的部分企业,无条件转让给姜家。
他说我害姜家差点破产,害姜思妤差点丢了命。
这点惩罚已经对我开恩了。
我却感觉整个人仿佛掉进冰窟,从头凉到脚底。
我现在不是社会小妹,而是楚家千金,代表着整个楚家。
让我给姜思妤磕头,公布到网上,他这是借着我打整个楚家的脸。
更不用说后面那条。
割让楚家企业给姜家,空手就要套白狼,他可真敢想啊!
我从没害过任何人,进看守所被女囚羞辱已是无妄之灾。
凭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受他欺辱?
“不可能!
傅时砚,这么多年你从没相信过我。”
从没相信过陪伴他多年的妻子。
我的心愈发冷淡,连带语气也冰冷起来。
避开他的目光,我一字一句道:“我们离婚吧。”